黑暗（2 / 2）

舔了舔嘴唇，“你……待会要上台？表演什么节目？”

“弹琴，节目好像是在倒数第五个，就是一锅大杂烩。”

江寂已经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那你也很厉害，怎么还不去准备？”

乐遥看向湖面，柔声道：“快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寂忍不住望了她侧脸一眼，总觉得她有哪里和平时不太一样。

江寂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你……是不是紧张？”

不然的话，这种时候她应该在后台准备，而不是来湖边吹风。

乐遥坦白：“是有那么一点。”

其实又哪止一点，登上舞台谁都会紧张，但是乐遥的紧张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因为很少人会像乐遥一样，长年累月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稍有不慎，那根弦就会断掉，而这样的晚会，就是在为那座沉重的大山添砖加瓦。

甚至乎，乐遥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所以她才想到湖边缓解一下，没想到的是，遇见江寂。

江寂眨眨眼，“伸出手来，我给你一个消除紧张的法宝。”

乐遥好奇地伸出手，江寂从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子放入她掌心。

“这有什么用？”

“你试试扔出去？”

乐遥照做了，小石子“扑通”一声落入湖里。

扔完之后，乐遥依旧满脸疑惑。

江寂指了指湖面，眼含笑意地注视着她，“刚刚你扔出去的，就是你所有会的知识与技巧，抛开一切，把在台上的自己变成一张白纸，你也是自己的听众，应该在白纸上留下什么痕迹就随你的心走，何须顾虑太多。”

乐遥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望向他，“你讲得有道理。”

那首曲子她弹了至少上百遍，熟悉到她闭着眼都能弹出来，这样她都会紧张，那倒不如放空，以全新的自己上台。

“怎样，紧张感少点了吗？”

乐遥不知是因为他那番话，还是这湖边的风太过舒适，心里竟然感觉轻松不少，点了点头。

江寂看她点头的样子，觉得有点萌，控制住自己想摸摸她头的手，“这段话是我父母说的，他们俩都是玩音乐的，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

“噢，原来如此。那你的音乐岂不是很好？”

江寂：“……”

好吧，小同桌这时候还不忘扎他心一把，无形伤人最致命。

“咳，天赋一般。”

乐遥一脸“我懂”的同情，“不打扰你在这了，我得回去准备了！”

江寂犹豫了几秒，还是叫住了她，“等等！”

乐遥回头看他。

“你，你今天很漂亮。”

夕阳西下，少年眉眼如画，沐浴在金黄的浅芒之中，双眸温柔，又带着点不易发觉的羞涩，红得欲滴血的耳尖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乐遥愣了一下，朝他嫣然一笑，“谢谢！”

乐遥并不知道留下的这一笑，对江寂有多大杀伤力，江寂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回味着她一瞬的回眸，江寂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想起了《诗经》里的一句话。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