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对于自己出现在gay吧的原因，高祁给出解释：“班里有同学生日，叫我去玩，去之前他们也不知道是这个来着，而且我以前去酒吧你们也都没说什么，别吵了……”

尽管当时已有对女生不太来电的意识，但真要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尤其当着父母的面，高祁完全做不到。

一是他并没跟男生谈过，甚至自己都带着些迷茫；二是父母吵得不可开交，他家那位置住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往日冷清，那天闹得都想报警了，他要是敢认还不得火上添油。

——只是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性向问题并非如此值得争论，似乎这也不过成为了父母借以讨伐彼此的借口罢了。

夜幕笼罩下的校园，凉风狂躁，满地落叶清扫不尽，染上末秋的色彩后，许是不久也要入冬了。

昼夜温差大，上晚自习前，高祁特地带了件稍厚的牛仔夹克，穿在身上，眼前却见肖洵的薄衬衣外套内是一件常穿的白T短袖。

意识到对方可能会冷，高祁忍不住岔开话题：“要不要穿我外套？”

“我不冷，吃这个还挺暖的，”肖洵两手握着的纸杯里盛着关东煮，香味扑鼻，他侧头望向高祁道，“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些？”

其实他俩曾有无数次相互吐露心里话的时机，可往时大多都是肖洵在说，高祁在听。

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他俩在校园边沿漫无目的地走，一人狂吃夜宵，一人看得津津有味，高祁这才将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宣泄而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高祁面色轻松，就跟在说别人的事似的，“只是自己想起来觉得挺难受的，因为从小到大就没听他们吵过架。”

……甚至连话都不怎么对互相说吧。

肖洵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无法言喻的难过，他骤然顿下脚步，担忧地看着高祁：“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吗？”

其实在那之后，父母双方家庭都闹得挺严重的，但为了不影响他高考，也都没主动多提。

以致高祁本身没什么机会对于性向过多反驳，所以即便没跟男孩子谈过恋爱，也顺理成章地出了柜。

想到这些，高祁上手挤弄肖洵的腮帮子，毫无半分戏弄的成分，好笑着看他当下的可爱模样：“不用，就突然想跟你说这个，你也别太当回事，对了还有件事挺好笑的。”

“嗯？”肖洵眼睛睁得可圆，澄澈泛着棕色。

高祁松开手，改而揽住肖洵的肩膀，将人往身上带：“我姑妈那边都跟我爸说，我是学艺术给学偏了，让我改学金融，子承父业，以后准保没这个心思，但是就算改不回来……”

跟高祁身体紧紧贴着，身上暖和，肖洵心猿意马地接话：“然后呢？”

“然后要是实在改不回来，也不打紧，就让我堂姐以后给我过继个小孩，”高祁乐道，“姑妈还说，我们家这辈就我一个男的，我爸要是敢送我去搞脑部电击、折磨我，就跟我爷爷告状，让我爸自己考虑清楚后果。”

肖洵听后也忍不住发笑：“说得就跟当时真这么轻松一样。”

肖洵可不信，尤其在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出柜，对那些会面临的状况再清楚不过之后，他只觉着高祁当下能沉声静气地谈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且高祁几乎不会对人表现出负能量情绪，大概一切有苦难言的瞬间，也都深深埋匿在了他心里，不愿提及。

有时候，肖洵会无意识想起眼镜妹开过的玩笑话：“啊？你喜欢高祁啊，校篮球队的那个艺术生？他家好像挺有钱的吧，感觉以后就是开豪车泡网红的主儿，你别想不开啊。”

他当时口头上叫嚣着“能跟这种大帅哥来一炮，被玩弄我也心甘情愿”，可他始终抱有期待，相信高祁是个有担当、待人真诚的人。

而高祁当下道：“偷拍我、给我家里传图的，是以前球队里玩得还可以的人，所以我一直挺好奇，你到底怎么看出来我人缘好的？”

“可是你人好呀，那是个例，”肖洵嘴上如实应答，发自肺腑，双目盯着不剩几串关东煮的纸杯，呢喃道，“所以人际交往真的很难，也看不透谁是真心实意要对谁好。”

月色微茫，映出湖面浮光霭霭，这万星闪烁也不比眼前人的眼眸更粲焕，高祁恨不得当即便脱口而出句‘可你是真心实意在对我好’。

他猛然凑近肖洵，在对方耳边道，“来一口。”

被温热的呼吸喷至耳根，肖洵内心不禁怦怦乱跳，他下意识张望四周，才红着脸支吾道：“那……那找个没人的地方？”

高祁逗他，故意朝纸杯挑了眼：“我是说来一口里面的海带卷。”

“……”肖洵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刚要不情愿地给对方递吃的，不想却被高祁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凑来唇碰上唇，又转瞬离开，仅留他心脏漏电般愣在原地，还听到对方说：“怎么就不冷，连嘴唇都……”

这话欲言又止，却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眼见高祁当即便脱下了牛仔夹克，以他俩常开玩笑的语气勒令肖洵道：“命令你穿上。”

肖洵脸上红得简直快要滴出血来，非得嘴硬：“不接受命令，等会儿你就该着凉了。”

“行了行了，”高祁好笑到不行，赶紧给他披着，“我里边穿的长袖，着什么凉。”

肖洵存心嘟囔说：“还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