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祸临头(2 / 2)
“还有没有救啊……我到底还有没有救啊!”傅琛坐在地上哭着拽夏谦的手,就像溺水之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满眼期冀。
“哼!”夏谦摇了摇头已,眼中蒙上一层灰暗,长叹一口气冷笑一声,揶揄着反问:“世子殿下啊,你要是皇帝,看见有人在你家门口冶铁炼铜,锻造兵器,你觉得你会放过谋反之人吗?”
“那岂不是……岂不是死定了!没救了!那我不能死啊!”
“记住,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你只管抵死不认!若问起来就说是打造迁坟祭祖时用的礼器,顾着光耀门楣才铤而走险私铸铜铁。”夏谦在他耳旁低声嘱咐,只盼这傻子能听进去。
哪只傅琛哭着哭着急红了眼,抓着夏谦便要扭打在一起,高声嚷嚷道:“都是你害我的!是你出的馊主意!都怪你!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夏谦冷眼看他,不带一丝温度,人性丑恶,他也见多了,大抵都是如此。因利而聚,利尽而散,想不到十多年来谨慎谋划步步为营,到头来栽在这种蠢货手里。带兵挑衅村民还放火烧村取乐,这个败类,是生怕事情闹得不大别人不知道你家谋反吗?
远处狱卒骂骂咧咧地闻声赶来,“吵什么吵什么!都已经把你们两个主犯关押在最里面这间了,还不能消停?那两个从犯也是哭爹喊娘,俺就不懂你们这些公子哥什么不好玩,非要闹出上达天听的人命官司,如今刑部前面请愿的百姓还在闹呢!关了大牢也没打你们没骂你们,就老实一会儿吧!”
话音未落,又一看似狱卒首领的人前来开锁,拿绳子绑了夏谦,指明要提贺裘世子。
夏谦只得跟着狱卒首领走,其实连夜提审倒是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这三司会审的大案并没有去公堂,反而带着他连下了几层台阶,在一处走投无路的墙壁里转开一个暗门,往天牢深处走去。厚重的暗门“砰”一声紧闭的时候,只觉一切都安静了,刚才一路上其他犯人的□□含冤都消失不见,只有下台阶的脚步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不知道台阶有多深,那种毛骨悚然的未知感,如同在走向地狱。
就在这时,狱卒首领突然止了脚步,前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人开口:“世子殿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是……天鹰?”易容高手可以变得面目全非,只有在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时,夏谦才认清他的真面目,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正是属下。世子为什么总是见了属下有些害怕的样子?虽然梓园刺杀世子阻挡了属下,但那之后我们一直暗中联系,世子策反了端敬王府一事是得到了大王赞许的,大可不必害怕属下才是。只是当时大王震怒世子阻碍谋杀计划时,您说此次必然事成,可如今再次功亏一篑,连自己都身陷囹圄。我们贺裘人,只论成败,世子办事不利,可要如何交代才是啊?”
如何交代?这次,大概我与父王这点“父子情”已经消耗殆尽了吧!其实就算端敬王府被揭发谋反,这罪名也是很难安在他头上的,就算有另外两个人指证,最多说他教唆傅琛行奢靡之事、侵占民地,就算烧村杀人算他一个,私铸兵器也是赖不了他的。端敬王府空口无凭,只要父王与贺裘力挺,表明立场,皇帝想安他一个谋反罪名也难。只是……他这个“世子”,还能当得下去吗?梓园里刺探军情做不成,挑动内乱也做不成,一颗无用的棋子在父王手里是什么下场他不敢想,何况这么多年来握着贺裘多少军政机密,若不能确定忠心,放在千里之外的敌人阵营里还有个亲生父亲在旁边,对父王来说也太危险了。而他的忠心,早在一次次失败和阻止刺杀夏雪宜时耗光了吧!
几个月前还风光无限,何曾想过今日落魄绝望,如果这时候父王舍了他这条命,那才真是一无所有了。
“天鹰,父王想我如何交代?以死谢罪吗?”夏谦的声音很绝望,很无助。他打从心底里盼着父王对他还是有感情的,盼着证实一下他舍弃亲生父亲而选择十五年相伴的父王是正确的,然而到了此刻,自己都已经不相信自己的想法了。
天鹰邪魅地笑了一下答道:“当然不是。殿下有所不知,这里是密牢,也是刑室。天牢底层,密审之处,传说有七十二道刑罚,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你想说皇帝只查到端敬王府谋反觉得不够,如今时局扭转,贺裘边境战士受疫症所苦,萧晏想出兵,却碍于先前和约不能动手。所以……他想对我用刑,撬开我的嘴作为贺裘参与谋反的证据。”
“世子英明。”
“那你想我怎样?怕我被他说动了吗?我不会那么傻,我若倒戈,父王只需要推在我一个人身上,那我必死无疑。”
天鹰“啧啧”两声,猛地挥手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未等夏谦反应过来便掰着他下巴逼他吞服下去,又拿了小竹筒猛灌他几口水。眼看着夏谦一阵呛咳,凑上他耳旁威胁道:“世子殿下,大王怎会不要你呢?只不过希望您待会儿见了审案的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主官,先好好熬一阵刑来个抵死不认的架势,撑他一两个时辰。等到半死不活了再招供承认,就说你教唆端敬王世子谋反这一切都是有人给你灌下□□后以解药相威胁你才做的。而罪魁祸首,就是……夏,雪,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