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苏烨和杨帆的这个小乐队……其实叫组合更贴切一些。

上初中的时候，苏烨代表班级上台比赛，是自弹自唱的《红尘客栈》。不过最后拿的是银奖。金奖被一个高他一年级的男生拿走了，唱的是《稻香》。这个男生就是杨帆。

结果没过几天，苏烨就发现这个叫杨帆的人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周围，两人硬是从陌生人混成了熟人。杨帆觉得时机已到，就对苏烨说，你看，我们都爱周董，而且我们还唱得很好。那么为了我们的美丽青春，我们难道不该组一个队吗!

年轻的苏烨被他的慷慨陈词打动，为了青春之明天，上了这条贼船。

本来这么一个匆匆组成的小队唱两天梦想就散伙了，结果杨帆歌唱梦想的行为得到了他姐姐杨清的大力支持。

所以，在假期里，这个小队就经常被杨清拉去酒吧里唱歌，当吉祥物。再加上杨清人缘好，各个酒吧老板们都觉得这么两个小孩着实可爱，纷纷跟杨清借人。因此这个第一次唱歌时匆匆取名为“一帆载叶”的两人组愣是撑到了现在。

不过杨帆就要读高三了，不管是平常还是假期都只会更忙。再加上苏烨高二也挤不出太多的时间。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都默契地决定在开学后找个时间去空瓶子酒吧唱一次。大概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你给咱们的歌取名字了没？”杨帆站在马路的小摊旁，一边掏钱一边问道。

“还没有。”苏烨摇摇手，没接杨帆递过来的锅贴，表示自己已经饱了。“打算来找你商量一下。”

“嗯……”杨帆冥思苦想了一阵，无奈道：“我取名废，不行，还是你来吧。”

苏烨思考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要不……就叫‘小孩儿’吧？”

“小孩儿……小孩……哎！这个好，”杨帆一吹哨，“不错，特别符合我们朝气蓬勃的形象。”

“……”苏烨想到散伙这事，觉得不如现在就摊开来讲，“帆啊，我们是不是最后唱一次就算解散了？”

杨帆沉默了。他缓慢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的。我姐虽然挺支持我唱歌，但是家里也不准我把这个当成主业。最后一年了，我还是想努力一下考一个好大学。”杨帆看向陆珩，“但是我们不能把这个叫做解散，最多就是呃……休团！”

“哪怕我们以后没机会再像现在这样了，也不能叫做解散。因为我们只要想唱，就一定可以聚在一起的。”

“嗯。”苏烨点点头，“那你有想去读的大学吗？”

“唉，”杨帆苦笑道，“你别看我挺有斗志，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不过我很想去北京看看，无论如何都拼一把吧。”

“好。”苏烨拍了拍杨帆的肩，笑道，“以后我去北京，你就当我导游啊。”

杨帆“嗯”了声，道，“那我们的散场表演还是定在空瓶子吧，最后去给我老姐卖个身。”

“好。那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不急，你慢慢想歌词就好。歌词这事儿还得你来。”

“行。那录好了我发给你听吧。”苏烨和杨帆走到街头，告别道。

“好。路上小心。”杨帆挥挥手，站在路边等绿灯。

“你也是。”苏烨也挥挥手，穿过了人行道。

陆珩骑着自行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街头的路灯投下昏暗的光影，几只飞蛾绕来绕去，不时发出一声“咚”的撞击声响。两边的单元楼门张着黑漆漆的大口，一层盖一层都贴满了广告。

陆珩熟门熟路地骑进最里面一栋房，将自行车锁在楼前的一棵树上。这棵树病得就只剩个木头桩子了。

楼道的灯早坏了，陆珩趁着月光找出了家门钥匙，摸黑进了三楼。

一开门，扑鼻的酒气逼得陆珩差点呕吐。哪怕事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浓烈的臭味还是让陆珩胃里直往上翻。

他打开灯，径直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浑身脏兮兮躺在床上的人。

呵，陆珩冷笑。起码这次还找得回家。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陆珩表情淡漠地关上卧室门，一边拿手机一边把家里的窗子都开到最大。

“叔叔回家了没？”

“回来了。”

陆珩心烦地看向桌子上面扔的乱七八糟的酒瓶，他非常想全部砸个稀巴烂。

“回来就好。今天用不用打针？”

打个屁，让他喝死算了。陆珩冷漠地想道。

“不用。”

电话沉默了几秒，“你要不来我家睡吧，睡我房间。”

“不用。会开窗。”

“……好吧。”电话那头妥协了，“那晚安。”

“嗯，晚安。”

陆珩站在阳台上，夜风把晾衣架吹得哗啦作响。喝剩的酒瓶子被风吹了满地滚，足足半小时，陆珩才转头回到自己房间。

“哟，来得这么早啊？”苏烨一看手表，七点刚刚到。

“你不也来得挺早吗？”陆珩笑道，“吃早点没？”

苏烨放下书包，没有坐下。“还没，现在要去买。你呢？”

“我也没。”陆珩道，“等着请你吃。”

“嗯？为什么？”

“你昨天请我吃晚饭，那我今天请你吃早点呗。”陆珩转身出门，示意苏烨跟上。

“那晚饭我又没出钱，不算请你。”苏烨跟了上去，两人并肩向前走着。

“可是我想请你吃。”陆珩道。

“好吧。”苏烨点点头，“那你要吃什么？”

“我不经常在学校里面吃早点。你有什么推荐吗？”

“一食堂的饼挺好吃的，但是我个人更喜欢回堂的饵块。”

“那就去吃饵块吧。”陆珩笑道。

距离上课还挺早，回族食堂里面人也不多。

“阿姨早。”苏烨经常来买早点吃，已经和食堂阿姨混了挺熟。

果不然，阿姨一看是苏烨，马上笑道：“小伙子，又来买早点了？”

“嗯，”苏烨看了看玻璃窗，“今天豆浆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