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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域围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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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负手走在前面扬长而去,脚步甚是轻快,乐珩不再言语,静静跟上。

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瞧着离皇城还有一段距离。

少卿向来就是话多的,不喜欢闷着,也不管乐珩是何等木头,自顾自找着话题。

“乐珩法师,年岁几何?是哪个山头哪座寺庙的?改日我好登门重谢。”

“乐珩法师,你与上灵族的青衣大人关系很熟吗?可否帮忙引荐一下。”

“乐珩法师,你让青衣大人帮你办得是何要事?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办成。”

“啊!乐珩法师,刚刚那个纸糊的丑娃娃不会就是你口中的青衣大人吧?!”

“还有还有,乐珩法师,既然你无意于司祭一职,为何会来我罔极寺?”

…………

意料之中,乐珩这尊石佛愣是一个字都舍不得给。

少卿眼眸一亮,心中主意上来,食指蹭了蹭鼻尖,止不住的笑腔,“乐珩法师,你说你生得如此俊俏,何故要出世为僧,娶个美娇娘回家,颠鸾倒凤,共赴巫山,岂不美哉!”

他说颠鸾倒凤、共赴巫山几个字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语速,意味绵长,极尽缱绻。

果不其然,乐珩原本平静无波的脸黑了几分,耳朵隐约可见一层红氤。

“哈哈哈哈哈哈。”四周树叶霎时沙沙作响,一条挂在枝桠上的黛绿色绸带在风中舞得更甚,“紫阳君当真艺高人胆大,连我们‘行僧三绝’之一的‘圣绝’乐珩小和尚都敢调戏。”

有少女的声音,明明很近,却看不见来人。

“谁?”少卿警觉,四下环顾,但见乐珩神色无异,料想来者定无威胁,便也放下心来。

“我是青衣使啊。”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青衣使,青衣大人,这二者有何关联。

一眼洞穿他的心思,那女声继续解释,“我是青衣使,刚刚那传音的绿叶是青衣使,救你们于祈福殿的纸娃娃也是青衣使。我们都是青衣大人的□□,随风化形,附身于一切黛绿事物,搜捕世间所有作乱的下灵。”

竟是□□!不过方才青衣使口中提到的“行僧三绝”倒是新奇,“不知使者口中的‘行僧三绝’是指?”

“‘行僧三绝’么当然就是豢养侍童的‘色绝’莫羡和尚,敛财刮脂的‘财绝’燃也和尚,还有我们才德全尽的‘圣绝’乐珩小和尚。”

不知是不是错觉,青衣使提到“财绝”燃也的时候,乐珩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突然狂风起,枝桠上的飘带迎风而来,不期然蒙上了乐珩的眼睛,紧紧贴着,似是挑逗的少女,“都道‘圣绝’至善至美无情无欲,相识这么久,本使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恼羞之态。不过么,”覆着的飘带轻轻抖动,像是在打量,“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皮相,竟连生起气来也是这般俊俏,看得人春心大乱,难怪乎紫阳君会口出巫山云雨之戏言。”

少卿觉得这话说的奇怪,不知道的人还当他对男色有所企图。不禁扶额瞅了眼那飘带,心中感慨真不知到底谁才是真的艺高人胆大,敢言不畏死!

又见身旁乐珩的脸色愈加阴沉,一触即发。

少卿只怪自己多嘴多舌,害怕乐珩气急转身就走无人帮自己回宫除祟。虽说人家“圣绝”不至于如此小气,但他紫阳君恼人的功力也是不容小觑。

眼下唯一能破除尴尬、主动示好的方式便是将这煽风点火的青衣使给他摘了去,手已经不自觉地探了过去,哪料人家乐珩自己也抬手拂眼。

是以,场面顿时演变为乐珩抚着他的手背,他手心擒着丝带,仍旧覆在乐珩的眼眸之上,掌心触及之处,依稀能感受到丝带之下传来的暖意。

完全是从一出尴尬演变为另一出尴尬。

“嗨!”还是少卿反应及时,立马握紧丝带抽回了手,生硬地转移话题,“既是身负搜捕作乱下灵之职,那为何我垣国皇室还会遭此横祸?”

依稀记得在罔极寺时,乐珩说无常煞寄宿时日不短,可见作祟已久,但若是真如青衣使所言,明明可以在寄宿之初就铲除下灵,何以会闹到如今父死弟亡。

然而手中的飘带只是软软垂下,再无回应。

这就走了?少卿不信邪的握紧晃了几下,仍旧没有反应。

“因为结界。”乐珩倒是出奇开口,“即使是上灵族,也无法穿过人类设防的结界。”

结界……少卿心中又清明几分。

毕竟能在皇城重地不为人所知地设下结界,又不为人所知地驱策无常煞寄宿于人身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只是,他生于皇室,何以能结交奸邪,引来这无常煞扰乱宫闱。

因为心中想法甚密又杂乱无章,少卿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少了喧嚣,二人脚程也快了不少。

夜风萧肃,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少卿这才意识到一路上竟忘了束发,恰巧手中飘带还在,便顺势拢了拢头发,轻轻系了个结。

约摸又走了半个时辰,隐约可见皇城轮廓。

乐珩止步,举头望空,声音比之前沉了几分,“死域!”

少卿曾在茶楼听江湖术士说起过“死域”。这结界之术也分正邪,寻常修士能做的就是设防,抵御邪祟,与人无害,也被称为“生域”;但也不乏心术不正者,圈结界以助自己修行,一则抵御了外侵干扰,二则结界之内的生灵精气也会成为设界之人的法力来源,故被称为“死域”;直到结界内无一生灵,就成了无间死域,可炼化傀儡!不过由于太过凶残,为修士所不齿,故早已成为失传禁术,没想到今日竟会在他的辖地重现。

知晓个中厉害,自然不敢轻视,“可有破解之法?”

“有。”

“什么法子?”

“破阵眼。”

少卿先是一喜,但又很快怏怏起来,“你说的倒是轻巧,偌大的皇城,找一阵眼无异于大海捞针。”

乐珩平静如常,双手合十,再分开时两掌之间多了一团琥珀光泽的小光球,轻飘飘地往皇城的方向移去。

“这是?”

“物极必反,阵眼作为全阵最薄弱的地方对法力的吸引也会最强。”看似是在和少卿解释这些,但脚步却丝毫没有要等人的意思。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少卿转忧为喜,“哎乐珩法师,等等我。”

守门的士卒见是紫阳君一行人,只是问安,并未阻拦。

小光球一路左飘右荡直奔皇城内宫而去,二人紧随其后,行经长廊,穿过御花园,处处皆显不详,少卿愈加觉得不对劲。

除了进城时有两个守门人,这一路竟没有再碰到其他巡逻的侍卫。

离阵眼越来越近,相应的引力也越来越强,小球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突然,向左一冲,消失在一扇朱红色的宫门之前,匾额上赫然写着——武安殿。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阵眼这么薄弱的地方当然得设在施阵人能时刻守着并修补的地方。

“走,进去!”没有任何迟疑,少卿推门而入。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面血迹斑斑,就连两边黄花梨木的柱子上都溅的满是。

“嘀——嗒——嘀——嗒”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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