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及时行乐自然是好,结束以后还是要回归正常生活。上元的放松于林夕媛来说也是难得的奢侈,接下来还是要继续当铃医的。
如今天还是冷,这一冷骨头就脆,柳子巷的王大爷摔了一跤,当时胳膊就拧着了。街坊邻居一看,赶紧上街上喊人:“小林大夫,小林大夫!”
那人喊着就往路上跑,着急忙慌地也没看路,差点被经过的马匹给踩了。马背上的人急急勒马,神情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哎!哪个喊我?”这时候,一个人摇着铃铛叮铃桄榔地跑了过来,粗声粗气地应着。
来喊他的人这时候才回神,赶紧到一边让了路:“对不住啊!一时情急没注意!”说完没等对方反应,又急急喊道,“小林大夫,王大爷摔了胳膊了,你赶紧来帮着看看!”
“来了!你赶紧领我去!”林夕媛应着,跟着人就走。
马上之人见状略有些诧异:“你这是?”
林夕媛这才注意还有别人,一看竟然是在玉林山上偶然遇见过的慕裕,匆匆向他亮了一下身后“妙手仁心”的布旗:“行医啊!我先忙去了啊!”
慕容拓看着那匆匆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惊疑。这样子不会错,就是在山上见过一面的林夕。可这才几个月过去,怎的一下子跟换了个人似的。
“来来,让开给我瞧瞧啊!”粗犷的声音再次传来,慕容拓感觉有些不忍直视。
这真是同一个人?
慕容拓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颠覆曾经,因此不由自主地驾马略为凑近了些,不动声色居高临下地看着。
只见她拨开众人,上前问了几句话,然后就大咧咧地摸上了老汉的胳膊。
林夕媛略一摸,便知道是有些错位了,于是一面让人去找木头片子做夹板,一面让他小心解了袖子,用芯片申请了骨片,确认具体情况。
夹板很快找来了,林夕媛道:“这马上都入冬了,天冷的很,年纪大了走路就得多支应点,不敢再摔了。”
“摔这一回就够受的了!这回可是遭罪了……哎哟……疼喔……”
“没事儿,这不遇上我了吗?保管给你手到病除。”
“你这孩子净会瞎哄人的,这么揉着就行了吗?”
“那自然……不行!”她说到这里突然一使力,王大爷又是哎哟一声,这骨头就已经给牵回去了。
林夕媛麻利地给他涂了药酒,又拿木板紧紧缠住包好:“这要是再摔我可没法子了啊!”
王大爷回了回神:“有点疼,不过没刚才那么疼了……你还真有两下子嘛!”
以前她自然没这手艺,也是在街面上见得多了,愣是给逼得练出来的。
林夕媛嘿嘿一笑:“知道好了吧?过几天我过来帮你看看,这些日子注意养着,别受凉了。”说着帮他把袖子给理了,“十个铜钱不还价!”
王大爷也知道她没多要,二话不说让家里人取了铜板,林夕媛乐呵呵地将钱收起来,转头一看就笑开了:“慕裕兄还在啊!”她说的是慕裕,想得却是沐浴,因此笑得格外开朗。
慕容拓哪里知道她在笑什么,骑在马上稳稳当当地问:“怎的做起铃医了?”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怎的成了这副市井模样。
上一回虽说也扮了男装在山上采药,可那时行为举止还是很女气的。雨下读词,更是颇有些女子的多愁善感。如今摇铃行医,流于市井,这粗犷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是女人。
“要吃饭讨生活的嘛。”她眯眼笑道,“慕裕兄要光顾生意吗?”
慕容拓看着她背后的药箱,摇了摇头。她也不纠结,掏出串铃摇着:“那我走了啊。”
瘦弱身躯在棉衣里看着空荡荡的,背着药箱摇着铃,步伐矫健地渐渐走远了。
慕容拓看着她匆匆离去,却是将她的笑容记得很清楚。没有讨生活的艰难,不卑不亢,只是在笑。
他见过很多种笑容,奉承的,讨好的,算计的,隐忍的。但这样纯粹的笑,真的很少见。
或许是因为稀罕,才会记得这样清楚吧。慕容拓不再多想,打马离去。
这几天遇了倒春寒,林夕媛自己也有些感冒。虽说吃了药,那也没有说立马就能好的,因此时不时地要缩着手偷懒。
慕容拓见她难得没有摇铃,而是揣着手缩着脖子,鼻子冻得通红,还打了个喷嚏,不由得生出几分恶趣味的乐意。
他打马上前:“怎么这时候了还在外边挨冻?”
林夕媛随口回了一句:“你不也在喝西风啊。”
她只当是街面上的人跟她开玩笑,说完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人家骑在马上穿着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由得笑到:“是你啊,慕裕兄。”其实她内心终究放不下谐音梗,所以又绷不住了。
慕容拓见她如此笑,心情更加好,难得发一次善心:“你住哪里,我送你一程?”
林夕媛却连连摇头:“不要不要,走着暖和,我才不想在马上喝冷风。”
慕容拓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头一阵不悦,不再说什么,拍马走了,身后两个侍从也一并跟上,马蹄飞扬之间,溅了她一身泥。
林夕媛愣了一会,忍不住嚷嚷:“好歹也是相识一场,不顺你意就甩我一身泥,有没有人性啊你!”
听了这话,慕容拓的两个侍卫都是如临大敌,这铃医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王爷,您看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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