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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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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流风轩里伺候的人都被轰了出去,只留三个大夫外加一个病人在内。云易又派了专人在外守着,保证不会有人打扰。

林正堂看着女儿,想了想还是没说太医院里那起子烂事,这关节只要把人治好了,其他的便不重要。

林夕媛从药箱中拿出两个半圆环一样的卡箍,一个带在自己头上,一个给云敬之戴上,当联通的一瞬间,众多数据在林夕媛脑海流窜,微有麻痒,还好不怎么痛。

她选择了几项监测项目,并且把显示位置固定在床头,这样她只需要注意床头数据,就可以时时掌握他的体征。

“一切正常,可以准备开始了。”她说着,关上窗,拉上帘子,开始给屋里消毒。

罗佑非常自觉的给云敬之脱了中衣:“还继续扒吗?”

“脱光。”

云敬之有些不自在,可他现在就是肉在砧板上,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

林夕媛将一应准备工作做好,三人快速换好无菌服等一应防护,按照之前说的位置站好。

“睡一会儿吧。”林夕媛俯身轻声对云敬之说着,将麻醉剂推进去。

室内的气氛有些紧张,云敬之却渐渐感觉不到,失去知觉。

林夕媛检查一遍,确认麻醉剂已然生效,冲两人点头:“开始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着患处:“打灯,照着这里。一号刀。”

林正堂递过刀,她快速接过,柳叶刀锋贴上皮肉。她深吸一口气,找回了几分前世在手术台上的感觉,随后,毫不犹豫地划下!

真的,真的切开了!

罗佑和林正堂只感觉自己喉头一紧。

血越来越多,腥味开始弥漫。

被刀切开的地方,喷出了不少血,下方更有淤血暗藏,林夕媛沉声:“纱布!”

林正堂看女儿在人身上动刀,是头一次,此时递上纱布的手,不由得颤颤。罗佑也是感觉呼吸急促,灯光随着轻轻晃动。

“稳住!我一个人做不了!”

林夕媛一面出声提醒二人,一面吸去淤血。

“2号镊子。”

她轻轻在内脏当中翻找,露出下方被淤血包裹成茧的脾脏。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罗佑只感觉一阵酸气翻涌,扭过头去一阵干呕。但他到底是江湖第一名医,决不允许自己如此露怯,一手握紧了手电筒,一手从怀里摸出个药丸服下,恶心之感稍解。

林正堂也感觉非常难熬,哑声道:“药丸子给我一个。”

两人艰难地挺过第一次冲击。再回头,却见林夕媛的手直接探向更深处。那样子明显对于人体内脏极为娴熟,丝毫不露怯。

她手向内探了一会,不多时,竟是将整个脾脏轻轻地托了出来,于此同时,外茧破碎,淤血飞溅,三人脸上身上皆是没有幸免。

“天爷!”两人心中惊骇。

林夕媛抬头看了一眼数据,略为放心,递回镊子:“纱布吸血,给我针线。”

更刺激的画面接踵而至,她竟是直接在那脾脏破损之处穿针引线,做起了缝合。她的动作轻柔但是又很笃定,手法也极为特别。罗佑原本的恶心之感渐渐被好奇而取代,眼睛几乎舍不得眨,紧紧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就这样就缝起来了?!”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林夕媛道,“你话太多了啊。”

“咳咳。”罗佑轻咳两声,心头却是疑问越来越多。为什么她能这么快地找到破损之处?为什么她的动作这么熟练?为什么伤口要这样缝?为什么还能往伤口贴纱布?为什么纱布不拿出来,就要把脾脏给放回去了?为什么这丫头看起来是要缝合刀口了?

罗佑心中疑问未得一解,林正堂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人越看越疑惑,却也越发地痴迷——竟然可以这样治病!

云敬之这创口较大,林夕媛在穿针时也不敢拉得太紧,只能多用些可吸收的纱布贴合止血。

室内之人对于时间没有太大概念,外面等待的人却是焦急万分。此时已经过了两个半时辰,云易和云夫人坐立不安,却又碍于林夕媛的话不敢打扰,真是如百爪挠心一般。

是的,距离他们开始准备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林夕媛丝毫不敢懈怠,将脾脏归于原位,又仔细将外部创口缝起,终于舒了一口气。

“似乎还算顺利?”林正堂问。

“嗯。”林夕媛又看向床头,两人莫名其妙地跟着看,从刚才她就时不时看向那里,难道有什么玄机?

罗佑想到她之前奇怪的病症,口罩遮住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林夕媛并未察觉,仔细确认各种轨迹正常运转。她晃动肩膀,放松着自己的身躯:“看来得补一针麻醉。”

虽然不知道精确时间过了多久,但根据疲惫程度,她觉得还是再来一针比较保险。

弯身打完之后,林夕媛示意两人换位:“现在做髌骨修复。”

“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别太勉强。”林正堂道。

罗佑难得跟他保持一致:“就是就是。”他还有好多问题没消化完。

林夕媛活动好了手指:“不用,继续。”

髌骨骨裂比起修补脾脏来说,其实更加容易一些。只是林夕媛对于骨科手术并不十分精通,因此做得格外仔细,也格外慢。

云敬之的手术已经耽搁了些时日,牵引取下,内里一片狼藉。

林夕媛仔细地将骨头拼接之后,果然仍有些许裂缝,两包骨粉最后只胜了一小撮,才终于填补完整。

“这就能缝了吗?”罗佑问。

“还不行,给我钢板。”

林夕媛将钢板放在合适的位置,示意罗佑来扶,随后自己到托盘上取了骨锤与螺钉,叮叮当当地忙了起来。

林正堂这是第一回看见林夕媛手拿骨锤的造型,实在是……太惊人了!如果不是知道她们那边的医术,他一定认为这是在做木匠活,而不是治病!

林夕媛咣咣砸完一排钉子,将工具递给罗佑,罗佑松开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套之下全是汗。

林夕媛也觉得额间黏腻往下淌:“擦汗。”

罗佑一向不在意什么世俗规矩,此刻破天荒地朝林正堂打了个招呼:“我要给你闺女擦汗了啊,你可别想左了!”

林正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夕媛喝到:“快点,要进眼里了!”

罗佑不再多说,连忙拿了汗巾给她擦干净。林夕媛趁机闭眼休息了一会,这手电筒照的光实在是太难受了。

做完最后一道缝合,两台手术全部完毕,天已经黑了。在得到世子已经无恙的消息时,云易夫妇已经在大厅熬得两眼通红、肝肠寸断。

“这下可好了,敬儿没事了!”云夫人喜极而泣。

“好,好!”云易连连道好,继而仰天大笑。

侯府一片喜气,病房之内却仍是紧张无比。林夕媛接连做完两台手术,已经接近脱力,却还是强打着精神,把云敬之给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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