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融入（1 / 2）

配合Bgm：《Too Far》——Anna.F 吉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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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理年龄告诉我：

不允许你和一群小朋友玩泥巴。

如果我也是个幼童，我会非常乐意的加入一个小团体。这意味着你迅速地有了一群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恶作剧的同伴。比利·斯塔布斯提供的好捷径，能够借此迅速地融入环境，本应该成为现在的、我的选择。

但是我没有。

就算需要找到什么东西什么事情让我度过这幼年时光，显然也不会是加入小团体。我实在没办法将自己当作一个幼童同这群小孩子玩闹，那只是在浪费时间。更何况我还有更好的选择——我可以在孤儿院找事情做。它会让我在孤儿院所有工作人员的心里留下乖巧的印象，这可比当院霸的小跟班靠谱多了。

大块头比利脸涨红了，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新来的居然就这样拒绝把他当作老大。但是后面的人都看着他呢，他不能这样失面子。他左右看看，蹲下捞起一捧尘土，用足了力气向我扔来。我迅速往旁边一躲、可惜仍然是蹭到了我的裤脚。庆幸的是脏掉的地方不多，不用整条裤子进行清洗。现在可是入秋了，英国一直都是湿润的气候，如果整条清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干掉。我没有生气，和熊孩子认真那就输了。成年人是讲道理的。

“哦呀，脏掉了。”我伸手拍了拍大块的还待在我裤角上的泥土。比利看见我被他扔到土，难掩得意的表情，他咧嘴炫耀地朝后面的小孩们笑，然后又转头盯着我出糗。而我拍完多余的脏污，微笑着对他说：“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

比利以为我是害怕了，更加兴奋的跑去小孩堆。应该是在在用我的不反抗来凸显他的勇猛。他的表演任他去，我走向远处的盥洗室。

盥洗室是真的很旧了，墙皮也掉了大半。几乎外设的管道表面都生了锈，可能是因为通风做得好，异味很少，连水渍都几乎没有，比起很多孤儿院，我敢肯定伍氏孤儿院的盥洗室真的是相对最干净的，这让我对生活的期许值又高了。当然难免会有熊孩子在厕所门口附近洒上尿液，我小心的越过厕所门口进入盥洗室，老旧的水龙头“咕噜噜…”好一会儿才流出了清水，我细细将裤脚的污渍洗干净，关掉龙头正准备离开便听见门口传来抱怨声：“为什么这群男孩总是不让人休息！”

“哗啦—”好像是许多个袋子突然被放下而发出的摩擦声。

我走出门口抬眼看，一个中年女人皱着眉头一边抱怨，一边利索的用拖把将门口的脏污给清理干净。在整个盥洗室的出口处，堆积了好几袋东西，我猜是孤儿院内清理出来的各种垃圾。观察这个中年女人许久，只是思考了一瞬我就发现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自然的、完美的机会。

***

女人整理完一切，年龄和长期的劳务活动，让她的腰不堪重负。女人将清洗干净的拖把重新挂上墙，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捶了捶酸痛的腰肢，转头看到还等着她的好几个大袋子，感觉更心累了。

正当她准备再缓一小会儿，突然看见一个从没见过的孩子从最里面的盥洗室出来了。

小小的，瘦瘦的，他的背挺得很直。裤脚湿了一处，应该是刚刚洗掉了什么东西。亚麻色的短发软软的搭在两颊，显得他格外的乖巧。他一定是个安静的孩子，走路都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所有的动作都很轻。“男”孩直直的走过来，靠近她的时候突然蹲下将两只裤腿卷起来然后扎在了鞋里，接着又把袖子给撸了上去，伸手就提起两大袋垃圾。灰色的，或者说是绿色的？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她，半晌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夫人，我来帮你。”

***

“真是谢谢你埃德维，好孩子你今天帮了我个大忙。”

“这没什么夫人，能帮到你我很高兴。我看您的腰不太好了。”我用力的将两大袋垃圾扔到指定位置。

琼斯，就是这个在孤儿院工作了好几年的中年女人，据她讲，她在科尔夫人还没有接任主管职位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当清洁工了。我刚提着跟她一起走向孤儿院后门，才看见走出后门向左走是个垃圾焚烧场。这个焚烧场不仅用于焚烧垃圾，它们作为燃料还成为了热水的供应能源。

“老毛病了。”琼斯笑了笑，即使再疲倦，手中的工作仍然不停。“唉...最近该是孤儿院去政府领补贴金的日子……听说最近很多工厂在搬迁，也许真的跟外面的人传的一样，可能平静不了太久了。”琼斯深深的叹气，我假装没听懂，好好的将她拿出来的各类有用的或是无用的分别垒上去。

垒得整整齐齐后，我拍拍手，侧头询问：“夫人我还能帮到你什么的吗？”

琼斯在围裙上擦擦手，弯下腰温和的推推我，接着指着孤儿院后门想要让我离开焚烧场。“可爱的埃德维赶紧去玩吧，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来到这里不要太伤心，今天好好休息休息。”眼里一闪而过的怜悯，我与她对视了几秒，又看了看她额头上的汗水，踮起脚用袖子就帮她细细将水珠擦净。

“好吧琼斯，那你也一定要注意你的腰。”边说边收回手、在琼斯怔愣的下，我礼貌鞠躬。一扭头就见孤儿院后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头。他本来一脸严肃的望着这边，只是我淡定的朝他的方向走去，并且谦和的向他问好：“初次见面先生，祝您有个好心情。”

他严肃的脸立刻抽搐，而我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恶趣味的愉悦，在他不可思议的表情下走远。

“…这孩子……”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老伯特？真是难得的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好孩子。他....”

远远传来的议论声，不需要再听后面的话了，只是前一句话就足够了。

“嘻嘻...唔”偷笑出声了！我连忙停下捂住嘴，好险差点崩了人设。平缓下心情，控制好表情。又成为一个孤儿院礼貌，安静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