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遇险(1 / 2)
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平坦的戈壁,放眼过去,百里之内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陈培越发心急,现在的她要方向没方向,没有信号的手机连块板砖都比不上,还不说右上角的电池量发出红色警告。
车内的温度只增不减,就好像鬼马设计师,把蒸笼设计成车形。滚烫的铁皮足够烙熟一张饼,陈培的手臂不小心挨到了,就火烧火燎的,一看烫的那处,红了一大片,连汗毛也给烧卷了。
前后左右两侧的轮胎不知道什么利器给扎了,水箱的管子老旧的经不起丁点高温就炸了,发动机散不了热就无法启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机又没电,这是要她死在这片无人区呀。
思及此处,陈培咒骂旅游公司。昧着良心赚黑心钱,这种人就不怕走夜路吗?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要弄死这家公司,让圈内的驴友都知道。他妈的,这算什么回事。
一番豪言壮语后,陈培又唉了一声。这声唉叹,包藏了毫无希望的无望。如火的骄阳依然高悬在不着寸缕的天空之上,周围除了荒地就是荒山,除了一辆车根本没有任何的遮挡物。
在最坏的情况下,还好有一辆破车供她遮阳。如果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迷失在这片吃人的无人区里,她一定会被蒸发的只剩下一具皮包骨,就跟夏衍笔下的包身工一样。
如果她够幸运,尸体被人发现,那也烂臭了,即使没臭,那也很难看。自己爱美了大半生,没想到却要以一堆腐肉收场。这里连个秃鹫都没有,自己也太衰了吧。
家人该怎么办,肯定会哭死吧。不过也算自己作的,跟个车都能跟丢,新拿的驾照就敢闯南走北,若真走不出去,那也是活该。唉,我毕竟也是家里的长孙,一手把我养大的奶奶最可怜了,投出去的资都没得到回报,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折了本又赔了感情。
陈培从车里拿出几本中国地理杂志,垫在屁股下,烫得实在是受不。现在的她连喝水都不敢,一来,是存水不够多,同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困上多久,她还指望这个水救命呢;二来,以现在的温度,还没等进胃里流到小肠吸收,水就化成汗逼出体内,白糟蹋了。
脑袋嗡嗡作响,抬头仰视太阳,七彩的白光照得她目眩头晕。嗓子干到发痒,前腹贴后腰的,肚子饿到发慌,里面空荡荡的,像极了极地的空谷——生命的踪迹绝于此,冒着白气的寒风飘荡在晶莹剔透的空谷中,晃出咕咕的响声。
“只抿一口,润润嘴皮子。”鼻尖下的嘴巴,叠起了一层层干皮,扎嘴的白皮屑,硬的像个牙签。陈培没忍住,用牙齿咬,一下拉倒唇内。
陈培听到“撕拉”一声,舌尖立马感应到血腥味。薄皮与嫩肉的分离,牵扯痛了那块的神经。也不敢再咬了,只要用手全撕拉下来,一半吊着也怪难受的。
瓶口的口红印快淡没了,就几粒圆滚滚的血珠子挂那。手掌旋了一下瓶沿,血水抹去了后,陈培拧上了盖子,将瓶子扔进了车里。
西藏比内地晚两个小时,下午九点放在内地,夜灯早已亮起。讲究早睡早起的人,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睡了。但是阿里地区的九点,还是阳光照耀。
九点末,天上的蓝,由明蓝变成靛蓝,黑夜正奋力将太阳拽到地底。天空失去太阳,变得不安。它们将不安的情绪,毫不遮掩地露在脸上,描绘在云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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