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早晨,清凉的山风和带着温度的阳光彼此较劲往屋子里钻,卧室南面一整面落地窗前轻纱浮动,放进来一缕缕晨光直直地照射着大床上的人。
葛流萤掀开沉重的眼皮,觉得阳光有点刺眼,伸手揉了揉眼睛,顺便张开血盆大嘴打了个超大的哈欠。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实在和舒服的,忍不住就要伸懒腰。
咦?右边的胳膊怎么抬不动?
她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人脸。
我了个去!这什么情况?
葛流萤生生压回去即将出喉的惊叫,紧闭嘴巴,拖着胳膊往左边滚,惊醒了旁边熟睡的人,睁开无神的大眼睛,迷瞪着愣了愣,一把拖住怀里快要挣脱的手臂,往这边挨了挨,然后非常自然地将整颗脑袋挪到人家的肩膀上,闭上眼一动不动,像一只乖巧的海豚。
葛流萤吃惊地张大嘴,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这这人怎么会在她床上?
昨天夜里,她明明亲眼目睹小学弟进了房间后,自己再一间一间的开门翻看其他房间,最后还是在小学弟的隔壁,看上去女性化一点的屋子,判定是原身夏小鱼的卧室,这才带着包和一袋子药进屋休息。
因为折腾的太晚,她几乎是沾床就睡,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半夜爬床的动静。
所以现在,她一脸扭曲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不得不继续昨晚睡前的疑惑,对夏小鱼跟这小学弟之间的关系深深起疑。
朋友or亲戚?
No no no 你见过成年男女同睡一张床的朋友跟亲戚?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进这间卧室而是半夜摸过来爬床?
好吧,有可能是夜里起来上厕所摸错了房间,就算明眼人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都有可能摸错,何况这小学弟还看不见,葛流萤坚定地点头,让自己相信这种解释。
一旁的呼吸渐渐沉稳,看样子似是又睡熟了,她小心翼翼地往外掏胳膊,掏到一半又被那两只爪子捞回去紧紧钳住,肩膀上的脑袋使劲往肩窝里蹭了蹭,带着起床气的鼻音小声嘟囔着:“别闹啦,好困。”
这亲密的动作,这撒娇的语气,这空气里满满的暧昧,葛流萤吃惊的脸更扭曲了。
她没法再忽悠自己,这他妈就是成年男女之间彼此心照不宣半夜爬床的关系啊。
这个夏小鱼,真他妈太牛逼了,一边勾搭老男人成功上位,另一边又不甘寂寞深闺养着小男蜜,不要脸的程度跟手段都特么一流啊。
但是,这小学弟又是咋回事?
葛流萤皱眉瞪着肩膀上露出的半张脸,皮白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嘴角微微翘着,鼻梁又直又挺,浓密的睫毛和不带侵略性的剑眉,头发有点长,软软的盖到眼睛那里,但却挡不住让人艳羡的好皮相。
嫌弃的眉头渐渐放开,忍不住对着半张又帅又柔的脸吞了吞口水,搁心里一个劲哀嚎:打起精神啊小学弟,想当初你可是咱们F大的艺术小王子,走到哪都是人眼尖上的,怎么能堕落到......
想起昨夜,他睁着眼睛摸黑走路的样子,不禁心头又泛起一片酸涩,是啊,他看不见了,必须依靠别人生存下去,她不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可是,那年盛夏,清风鸣蝉,明媚飞扬的女孩和腼腆害羞的男孩一起在山区生活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啊。
大三那年,F大针对全校学生组织一批人去南方某山区支教,因为地方太过偏远,报名去的一共也就十几个人,就是在那次葛流萤认识的喻万里。
一行人刚坐上车,葛流萤就听见旁边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那个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穿白衬衫的冷淡小帅哥是学校美术学院大一的学生,学油画的,据说专业功底超硬,人长得又帅,瞧着冷冷的,反而有种酷酷的气质,是学院公认的小王子,比什么院草系草都受欢迎。
葛流萤扭头朝后看去,只看到一个向后仰着脑袋,鸭舌帽盖住整张脸的孤单身影,她撇了撇嘴,心想着这几个小学妹太没见识,一看就是帅哥见少了。她把包往身边的空座位上一扔,烦躁地扭头看向窗外。
本来说好的男友一起来,结果到出发日詹其维才告诉她自己找了实习,叮嘱她在外面注意安全就把人塞上车走了。
一路颠簸换了N趟车才终于到达目的地,所有人都忍不住怨声载道,抱怨骨头都快散了架,只有美术学院的小帅哥默默地杵一边一声不吭。
葛流萤以前超羡慕人家支教的经历,而等到自己真正来了,才发现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实际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条件是真的艰苦,动不动停水停电,然后没吃的靠大家自己带过来的零食充饥,需要买个什么差不多要翻山越岭地跑到镇上,信号还特别的差,手机基本上12个小时处于无服务状态,最最主要的是,是谁说的山里的孩子淳朴无知,明明也是一群熊孩子好吧。
慢慢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山里的孩子只是见识太少,一个个机灵得很,只要你能镇得住,让他们都心服口服,还是很听话的。
他们十几个年轻人,苦着苦着也就习惯了,彼此之间很快熟悉起来嘻嘻哈哈,唯独那个搞艺术的男生,对人还是一贯冷漠,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偏偏女孩子们喜欢围着他转,甚至学生们也都佩服他寥寥几笔画出一张人脸素描。这就让其他几个男生心里多少有点不忿。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都想吸引女孩子的注意,难免就会产生摩擦。
有一天,葛流萤跑了老远找信号给男友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时发现一行人都聚在最后那间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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