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1 / 2)
“你敢套我的话?”何锦玉听出她的意思,更加恼怒,“我劝你识相点,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你要是敢到祖母面前多话,就别想在家里待了!”
“……”
涣知不说话,何锦玉便得意洋洋起来,“你和严家哥哥那门亲事议的如何了?以前严家哥哥可是常来咱家,怎么你一回来反而见不着人了呢?莫不是厌了你了?你是该认清楚自己哪里配得上他。”
何锦玉随手把食盒扔在地上,里面涣知辛苦做好的饭菜便倒了出来,浸泡在雨水当中。何锦玉睨着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以后少到祖母那里卖殷勤,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无用功,说起来都是祖母的孙女,可实际上大家心里清楚,祖母只会信我,而不是你,就像那尊琉璃像,我说是你打碎的,你就要认!”
“好一个人贵有自知之明!”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涣知倏地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一人,她鬓发灰白、神态凌厉,赫然是住在荒院里的那位老妇人。
老妇人冷冷地看着何锦玉,目光像是肃杀的寒冬,“我怎么不知道是涣知打碎了琉璃像——何锦玉?”
何锦玉脸色惨白。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老妇人会从荒院里出来,更没想到从来不怎么理会她的老妇人会在此番境地下称呼她的全名。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倒退了几步。
“小小年纪满口污言秽语,没有一句实话,亏得你还去学塾读书,我若是你的老师非得羞愧而死,”老妇人道,“而今何家是不是由你当家做主了?去把严启盛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教的什么好女儿!”
“老夫人……”何锦玉的嘴唇抖了抖,“事情不是您想的这样,其实是涣知她,是她……”
涣知刚要解释,老妇人却略略抬手,眼睛仍然盯着何锦玉,“你知道在我原来的家里,欺瞒长辈是要受何种惩罚吗?”
何锦玉即刻噤声,可要是被父亲和祖母知道这件事,那她就完了,只能求助似的看过去,“涣知,你……”
这事完全是何锦玉自己找的,涣知自然不会帮她求情,况且她也摸不准老妇人的态度。
老妇人的眼神更是锐利,吓得何锦玉小腿肚子直抖,“还看她做什么,不愿意去?莫非是想让我亲自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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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了十几年的别院在今日傍晚格外热闹。
涣知听着外面来去的脚步声,木屋门紧闭,屋内飘散着清淡的檀香,隔绝了风雨带来的寒意。
涣知规规矩矩地坐在地板上,鞋袜已经被雨水浸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脚上,虽然潮的难受,她仍小心掩饰着局促。
案几后面的老太太面容平静,眼皮子也不抬,“你那鞋湿了多久了?还穿着等它自己干——屏风后面有布巾。”
涣知:“老夫人……”
“擦干净了再说话。”
涣知只能应是。
在她去屏风后面收拾自己的这段时间,何家众人都到门口了,徐娉亭知道自己女儿惹出大祸,手帕一抹脸,挤出眼泪,就想冲进屋声嘶力竭地哭一顿,可等了好半天,老太太才开门,正蓄势以待,还没拉出一声哭腔,老太太开口对何启盛道:“我不想见你这妾室。”
徐娉亭遂被几个老仆役拉了下去。
何启盛进去的时候想的是竟不是自己女儿犯的错,而是这位老祖宗居然肯露面了。
老妇人道:“今日叫你们来的原委,你们应当都清楚了吧?”
何启盛连连点头,“老夫人说的是,我这女儿顽劣不改,跋扈妄为,我一定严惩不贷,现在已经让她跪在外面,任凭您发话。”
老夫人面色淡淡,“我知道,知县大人心里一定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哪里值得劳动您跑这一趟呢?”
何锦玉惹了祸,庄氏心里得意,她已经很久没看徐娉亭的笑话了,按捺道:“老夫人这是哪里的话?锦玉打碎琉璃像,是为不敬,瞒骗长辈,更是大错,理应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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