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苦（2 / 2）

路衬星：“放假就来。”

路向闻：“拉钩。”

路衬星伸出小指去勾着路向闻的小指，然后大拇指盖了一个章，“好了吧。告诉哥哥，家在哪儿？”

“黄安区。”

“这么远？”许书弋出声，“过去得两小时了。”

路衬星转头看着许书弋，“你知道？”

许书弋伸手去捏了捏路向闻的鼻子，“我家就在那边，转车都得转好几趟，你弟弟真行，这么远都跑过来。”

路衬星怒目看着路向闻，没说话，也把路向闻吓得缩了缩脑袋。

然后路向闻趁着路衬星不注意，对着许书弋做了个鬼脸。

路衬星犯起了难，“我得送他过去，你......”

许书弋回了路向闻一个鬼脸，“一起吧，我还能带路，刚好回去拿行李，也节省点钱了。”

路衬星抿了抿嘴，总觉得，他好像欠了许书弋不少了。

“走啊，少年。”许书弋走到前面去了，转头对还愣在原地的路衬星喊了一声，眉目带着轻快的笑。

——

顶着烈日，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几经辗转，终于是跨了两个区，到了路向闻说的黄安区。

下车的地点路向闻不熟悉，也找不到怎么绕到他住的那个小区去，只好支支吾吾，勉强报了个不太全的小区名。

“嗯，锦绣？”许书弋闭着眼睛想了会儿，随机睁开眼，摸了摸路向闻的发顶，“走吧，带你回家去。”

路衬星没说什么，抱着路向闻就跟上许书弋。走了好长一段路了，抱在手上的路向闻也睡着了，路衬星才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许书弋眯着被直面而照的太阳刺得不舒服的眼睛，看向路衬星，“口头上说谢谢，不如等会儿帮我搬点行李？”

路衬星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许书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开玩笑的，行李我一个人拿就够了。”

路衬星轻抬眼睑，“我认真的。”

“......”许书弋抿了抿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

许书弋带人走的是小路，歪歪扭扭，不稍一会儿就到了小区门口。

路衬星叫醒路向闻，摆着他让他站好，“到家了，后面路自己能找到了吧。快点回去，别让妈担心了。下次也不准自己跑出来了，想哥哥，就给哥哥打电话，记得哥哥的电话吗？”

路向闻转头看了一眼小区的大门，嘴委屈的撅起来，“哥哥送我上去好不好？”

路衬星皱眉，他都能想到要是上去，见着了，会是个什么情况。

“哥哥送我到楼下吧，下次哥哥来就能找到我了。”路向闻捏着路衬星的手轻轻拽了拽，眼神也带上了点乞求。

路衬星抬起手揉了揉路向闻的头发，最终还是妥协了，“走吧。”

-

路向闻拽着路衬星的手，摇摇晃晃，兴奋地走在前面，嘴里念叨着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小短腿跑得也是越来越快了。

路衬星从往这边来的路上，心情就开始差了起来。只是靠着头上的帽子，拉低一点，挡住半边脸，掩饰得很好。

这会儿进了小区，本就不放松的身子，绷得越来越紧了，被路向闻拽着的手也开始频繁的出汗。

不是热出汗的，是别的。

路衬星闭了闭眼，他很清楚，是什么。

“到了到了！就是这一栋！”路向闻停住脚步，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路衬星对路向闻笑笑，抬眼看过去，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底楼大门。

脑子有点吵，路衬星呆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一人打着电话急匆匆的出来了。眼睛对上那一刻，路衬星有那么一点近视的眼睛，都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双眼睛里，厌恶，还有担忧。

在那女人掐断电话，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过来的那一瞬间，路衬星条件反射的一手扯了一把身后站着的许书弋，让他转过身去；一手又蒙住了路向闻的眼睛。

“啪——”

清脆刺耳的声音，在四个人的耳边响起，没有任何的阻断。

许书弋想要转过来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他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静静地杵着。

“妈，你打招呼真特别，您这拍打似的握手，我手都快接不住了。”路衬星一只手还蒙着路向闻的眼睛，顶着红了一边的脸，半弯身子下来，捡起脚下的被打掉的帽子，灰都没拍，直接重新戴了上去。

许书弋皱起眉，想要转身拉起路衬星就走，就离开。

少年在说谎......但又不得不说的谎。

眼睛看着路向闻，路衬星轻轻松开了手，声音里带着他自己听来难得要死的笑意，对着路向闻说，“看，妈妈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