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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阴兵借道(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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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含章破天荒的吃了四个馒头,虽然那是姜阿婆家放了很久的存粮,馒头硬得都能砸人,他还是就着水费力地揣入腹中。

木轩看得眼都直了,惊愕道:“许天师,原来你这么喜欢吃冷馒头啊,难怪前几日在军营里吃的少,原来是嫌馒头太软了。”

贺子藏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说话之前要多动动脑子,也就许天师性子好懒得搭理你,要是王爷听见了早拿馒头砸你头上了。”

许含章心中一阵悲凉,是啊,若是王爷也能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吃饭就好了。

“不妨事,我只是有点饿了。”

许含章知道一场法事需要消耗非常大的体力,若是在施法时扛不住倒下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即使馒头再硬也得吃下去。

晚饭过后,许含章一个人回到房里,坐在床边试了试闵攸的脉搏,没有止血药,住的地方又如此简陋,伤口肯定会感染,任是闵攸再强健的身体此刻已经开始低烧。

许含章抬着的手停在空气中,犹豫再三最终轻轻抚上闵攸的面颊,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敢触碰这个人。

平日里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能被闵攸一眼看破,那种毫无隐私可言的感觉让许含章会不自觉地想躲避他,而那双总爱把自己打量得无处可藏的眼眸,此刻却紧紧闭着。

许含章苦笑着,喃喃自语道:“以前我总怕你看着我,不自在,现在你当真不看我了,我反倒更不自在了。”

他收回手,起身走到桌边,从袖中掏出《阴笈九录》,斜着身子将书靠近桌上的油灯,借着微弱的火光查看其中内容,半晌才合上书长叹了一口气。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若是能救雄州全城的百姓,能护住生死未卜的闵攸,自己不管承受什么代价也都值了。

他拿出木轩买回来的笔墨和黄纸,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混合着朱砂细细研磨,然后拿毛笔蘸着深红色的墨水在黄纸上落笔。

义父曾经告诉他,画符时心要静、手要稳,一气呵成不能有半分停顿和杂念,这样的符咒才最有法力。

许含章画完几张符纸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放下笔起身来到床边,俯身在闵攸耳边小声说道:“王爷,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请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

说完,他将符纸小心地收进袖口,轻轻打开房门。木轩和贺子藏早已准备妥当站在门口等着,贺子藏的肩上不知何时已经停着那只信鸽,他手心捧着一点稻谷递到鸽子嘴边,看着许含章说道:“许天师,我测算了时辰,援军还有三个时辰左右便能到达城外,咱们出发吧。”

许含章点点头:“那就走吧。”

许含章和贺子藏并肩走出屋门,木轩握紧手中的长刀紧随其后,三大步流星地走入无边的夜色中。

得知辽军全歼了盛璟的守城士兵,成功占领雄州,辽国皇帝大喜,这时候探子又来报,将书信呈送到耶律皓丹面前,说道:“陛下,顾客芩那边来信了。”

耶律皓丹拆开信封将空白的信纸展开,然后靠近烛台,信纸因为遇热慢慢浮现出几行字来:“听闻陛下已得雄州,因当如约替我除掉攸王,勿忘。”

看完信后,耶律皓丹拿开灯罩,将信放在灯芯的火焰上烧掉,冷笑道:“还真被傅崇说中了,这个老狐狸,只提醒寡人要杀掉闵攸,却只字不提盛璟援军已经赶赴雄州的消息,果然是想把大辽用完就丢,想得倒美。”

他立刻下令道:“来人,召集人马立刻去雄州守城,所有人听从傅崇的指挥行事。”

辽军占领雄州后,傅崇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所有兵力调至雄州南边城门附近以防盛璟援兵北上夺城,还直接派兵驱散了周边的居民,腾出地方好让辽军驻扎于此方便守城。

耶律楚南则带着傅崇住在南城门附近的角楼里。一方面是因为角楼里设施精良,比帐篷住着舒服,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能及时留意城内外的动静。

安顿好士兵后,耶律楚南就下令封锁城门,在城内四处搜寻闵攸和贺子藏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闵攸的尸体被狗啃了,也得把狗肚子剖开来让他亲眼瞧见了才安心。

辽军借着找人的机会,白日里没少在城内大肆掠夺财物,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富商员外们首当其冲遭了殃,不仅家里的钱财粮食被扫荡一空,连妻女丫鬟们都被辽军掳走。

入夜后,角楼里灯火通明,耶律楚南坐在桌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精致玲珑的玉制酒器,随口说道:“汉人尽会把心思花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上。”

傅崇在一旁幽幽开口道:“殿下明明就很喜欢这酒杯。”

耶律楚南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孤堂堂大辽皇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会在意一个破酒杯?”他放下酒杯抬眼问道:“你觉得闵攸和贺子藏明日会不会来?”

“现在全雄州的百姓都捏在殿下手上,贺子藏肯定会来,闵攸的话……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也会爬过来。”

耶律楚南垂下眼,说道:“闵攸命硬得很,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这时房门外突然有士兵敲门来报:“殿下,巡查的士兵说,营地废墟那边好像有动静。”

傅崇起身离开桌边打开门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士兵似乎受到了惊吓,神色慌张颤巍巍地说:“刚才巡查的士兵说……说听见练兵场那里有好多人在唱歌……”

傅崇不由得皱了眉头:“派人查过没有?是不是有人在里面?”

“白天的时候明明已经把盛璟军营那片废墟给清理过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巡查的人听见动静去看了,都烧得差不多了,就是一片无人废墟啊。”

耶律楚南听罢拿起佩刀走到门口说道:“是不是有盛璟士兵埋伏在那里?”

傅崇反问道:“当真有埋伏会故意闹出动静吗?而且殿下是眼睁睁看着那些盛璟士兵烧死的,怎么反倒怀疑起自己来了。”

“那这是什么情况?”

傅崇走出房门,站在廊下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见不远处军营废墟的上方的天空正压着一块厚沉沉的乌云,他眸光深邃地微眯着眼说:“我还是头一次在冬日看见这么重的乌云,先带几个人去看看情况再说。”

二人骑着马赶到营地那片废墟时,黑夜笼罩着空荡荡的练兵场,远处隐约可见几处残存的破败屋子。虽然白天已经清理过,鼻尖仍然隐约萦绕着木头烧焦的气味。

耶律楚南踢开脚下的木头,传令下去:“进去查,一只老鼠都不要放过。”

士兵们手举火把兵分两路冲进练兵场和烧毁的营地,将原本阴森森的空地照得透亮。

傅崇抱着双臂站在练兵场中央的空地上,耳边风声呼啸不停,仿佛是气流围着空荡荡的军营不停地徘徊,穿过破败的窗户时发出瘆人的呜咽声。

没多久,搜寻的士兵们在练兵场集合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全部回南城门去,咋咋呼呼的。”耶律楚南怒斥道:“以后谁要是散播这种扰乱军心的鬼话,格杀勿论。”

就在耶律楚南带着士兵离开时,身后的练兵场果然传来一阵歌声。所有人猛得一惊,回过头神情惊恐地望着空荡荡的练兵场,那深沉的歌声在风中断断续续,仿佛是有许多看不见的人在营地中央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

耶律楚南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细细聆听着声音,小声问傅崇:“唱得什么?”

“盛璟的民间小调。”傅崇闭上眼分辨着歌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寒风瑟瑟沙如刀,故人何处吹芦箫,铁甲金戈祭枯冢,杨柳青堤入梦中。”

士兵们纷纷高举火把照亮四周,警惕地四处张望,耶律楚南问道:“难道真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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