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叉路口,她低头拐弯,走了另一条小巷子。
那里偏僻,没有人,同时没有灯。
要避开那些让人不安目光,所以夜薇明走得极快。
几乎冲撞进黑色巷子,白色融进墨里,瞬间成了异色。
眼前画面不忍直视。
巷子的角落里。
有两个人影没有以正常的行走姿态出现。
白冬炎脚踩在一个胖子的后背上,裸着上半身,半弯身子,拿嘴里的烟喷向对方。
脚下的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他熟悉,但不喜欢。
“炎哥炎哥……白冬炎……”胖子喉头发出闷闷的叫声。
“余胖子,我给你打装备,你给我钱,现在游戏账号我给你玩了,说好的五百块钱呢?钱在哪?”冬炎很不悦的把半根烟夹在手里,指着胖子的蒜头鼻道。
“肖仁抢了。”余胖子扭动着长成虚张声势状,但没有丝毫力量的肥肉,嘟囔着。
“哪里抢的?”
“杰哥网吧。”
“真的?”冬炎半信半疑。
“真的,就你进来前几分钟,肖仁还弄我一身臭气,你闻闻,好臭好臭的。”
“他收保~护~费收到杰哥网吧去了?”
“他好像欠了高利贷,现在到处找人‘借钱’。今天还去县一中搞钱去了。”
冬炎脚下松了松,站直了身体。
余胖子身子一缩,爬起,跑,一秒完成。
冬炎吹了一声口哨,笑:“灵活的C.H.O.……”
C.H.O.得意的挥手,帅了一秒,直接扑倒在一片白色的纤细身影上。
显然对方比他更敏捷,可见物与他保持着一根辣条距离,于是他重重的摔倒,身上的C.H.O.荡起层层的波。
她别扭着,小心又尴尬的绕过地上的一摊肉,加快的步伐往前走。
走了几步,抬眼,白冬炎正抬手取挂在小树上的T恤衫。
天黑,可光着的上身,匀称白净的不可忽视。
擦肩而过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微微侧目,她难堪的把眼垂下,他微笑中带着坏坏的表情。
忽然,一股臭味冲入鼻腔,他微皱眉头。
夜薇明与他错开一个身位,脚步越来越快,正欲拔脚飞奔,后面传来沉沉的一声“县一中的”。
她紧张的抱紧书包,没有停,而是跑起来。
余胖子从地上坐起:“炎哥,我可以走了吧?”
白冬炎:“走走走,你个不讲信用的。”
余胖子撑着墙面站起,一拐一拐走到白冬炎身边:“炎哥,这妹子没什么钱,还是那个胡……”
“闭嘴,不许提那个女人。”
“好不提,不提,那五百块打五折吧。”
“三百,少一分都不行。”
“二百五吧。”
“你个二百五。”白冬炎从地上捡起一个本子骂了一句,扬长而去。
穿过巷子,左拐有一家发廊,有灯。
一步迈进店内,里面的花姐正低头看着手机,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夜薇明停住什么也没有说,退出来。
身后紧跟而来的一个声音“跑什么?”,把她吓得不轻。
花姐第一时间走出来,狐疑的打量夜薇明,歪头从她肩头的位置向后望去。
光着膀子的白冬炎,顶着一张女人心动的脸,如影随形的站夜薇明身后。
花姐玩味的瞟了一眼夜薇明:“妹子,一个人呀?”
夜薇明沉默了几秒,无助的问一句:“洗头多少钱?”
“二十。”
“二十?”无良奸商呀,她叹。
“再往里走,”花姐的声音又软又嗲,带着行业特色的目光打量着夜薇明,扬了一下巴,“三十。你去吗?”
“二十就二十。”夜薇明想,自己不能顶着一头的臭鸡蛋味回去,母亲看到了,会盘问很久。
她不想给母亲添麻烦了,母亲一天打两份工,很辛苦的供她上高中,她很知足。
她闪身进去,落座,终于看清镜子里自己有多邋遢。
用卫生纸擦过的头发,除了让粘液更加紧实的粘在头发上,跟乞丐一样结板,难看,同时气味难闻。
“洗吧。”她道。
“好的呀,把书包放下。”花姐想,闲着也是闲着,生意好多赚,没生意,二十块也是钱。
含硅灵的化学液体,几秒打出一堆白腻的泡沫,很快包裹住夜薇明的黑发。
“小妹,发质很好哟。”花姐边搓边说。
“你给我用的洗发水是正牌货吧。”夜薇明想,出了二十块,别洗了个假洗发水。
“哦哟,都是街坊四邻的,我这里从来都是用牌子货的。”
“我看你从那个没有生产厂家的瓶子里挤出来的。”
花姐脸上僵了一下,进这个店的人,十个人有九点九是男人,从不说洗发水有问题的。
她略顿了一下:“你这个头,太臭了,我先用这个洗一遍的,这个去味的去污挺厉害了,等会子再用另外的洗一次才行的。我看你是学生,才优惠你的。”
“那好吧。”夜薇明退一步想,如果真能把臭味洗掉,那就对洗发水牌子不追究了。
浓郁的香味呛鼻有效果。
同时,把一直站在门口未走的白冬炎招了进来。
他坐下,看到书包的拉链开了,里面露出高三的模考试卷。
姓名,夜薇明。
红色的138分。
他眼睛亮了一下。
坐直身子,看着镜中那双带着防范的眼睛。
她挺好看,虽然比起洋气的花姐土了几条街,但胜在青春活力。
唇色较深,感觉上染了淡淡的红。
镜中的她看到他盯着卷子研究了一会,他一个职校的,看得懂吗?
“小妹,这是哪个把脏东西扔到你身上?”花姐忍不住好奇。
“混社会的。”说话时,夜薇明眼睛不自觉的看着镜中的他。
他还光着上身,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看得她咬牙切齿。
某一刻,她觉得他是故意的。
“你一个高中生,他找你做什么?”
“要钱。”
夜薇明声音骤然小了一些,钱,钱,钱,万能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在生活面前无能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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