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张军:“你们女生都爱干这事?”
“她是留下专属味道。钱多烧手。”
张军眼光闪了闪,低头去看数学习题集,不再说话。
在补习班的时间久了后,就了解到张军是个话不多的人。
整个班里他似乎只跟身边的夜薇明说得上话。
说得上话的意思是,他愿意跟她聊一些除高考外的事。
而别人,他连说一些与高考相关的事,都省了。
用他的话来说,谁来这里,都不是为了说话的。
每一个人是为高考而来,每浪费一秒,都是对自己生命的浪费。
上午上完课,夜薇明拿了试卷下到一楼找复印店。
朝阳成教的一楼,很多店子,但复印店要走上百把米。
远远看到复印两个字的贴在玻璃门上,推门而入,跟老板说要一式一份双面印。
复印机嗡嗡作响,从出纸口缓缓吐出A3纸,夜薇明看了看,复印效果不错。
握着温热的复印纸回往走,回到教室。
教室里,已空掉。
只有最后一排,她坐的位置上,还有一个人未走。
张军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边走边往后看:“你不去吃饭的?”
“一起去。”
夜薇明把卷子卷成一个筒,放进书包里,把原稿还给他。
他接过去,也放进书包的夹层里,随后想到了什么道:“我刚才听同学说,送外卖的,今天不来了。”
“啊……”
夜薇明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但张军极力游说,高考前一定要让自己体力充沛,不仅要吃,还要吃好点。
这顿饭,两人AA制。
夜薇明觉得这样很好,不记着下次还人情。
张军倒是说,夜薇明以后找男朋友时,不能这样。
夜薇明只笑笑,不解释。
回去的路上,张军提议要送她,她指了指鬼棚的方向:“我看你每次从那边过来。”
张军一怔。
不同路,她要去的是宏志巷那边,那里,三教九流的集散地。
这一次她不等张军再次发挥出战国时“张仪”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坚定的拒绝,
“你鞋带开了。”张军指了一下她的平板鞋。
她弯下腰,书包从肩头滑落。
张军伸手接了一把:“书包我帮你拿一下。”
她把胳膊从书包带里,脱出来,躬下身子系鞋带。
系完后抬头,张军神色如常的看着她,交回书包后,两人一左一右,背向而行。
从一楼到五楼,其实一口气爬上来,还是有些累。
虽然她爬了近一年,依旧不能如那些人所说的,一口气上五楼,不喘气。
此时,她正站在白冬炎的“家门”前,举手刚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
出来的人一愣,他的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嘴巴上按着一根伊利雪糕,连同的包装袋一起。
“你?”她看了半天,恍了恍神,明了了,这位大神正用冰棍充当冰袋。
心底默默为他的聪明鼓掌,面上不动声色。
“来看我?”白冬炎说一句,龇牙咧嘴一番。
“嗯。”她点头。
他让开一条道,脸上笑,却像哭一样难看。
“你吃了吗?”他问。
“没。”
“你今天下学早?”
“是。”
“你晚上不是去复习班了?”
他目光里终于有些期待她说是。
她回头:“要去的。”
“那你忙你的,你要考试,我就是闲散劳动力。我有的是时间。”
他更像是来探访卧床工友的代表,说话比平时多出几倍。
夜薇明没有吱声,在房间里扫视了圈,发现桌上空空的,没有吃的。
转去厨房,电饭锅没有插电。
她径直走向冰箱。
打开时,冰箱接缝处,一层锈色,她道:“冰箱用很长时间了?”
“买回来就是这样了。”
二手的,可不就是这样的卖相,不说外观不新的问题,只要制冷系统没有坏,他就觉得还行。
夜薇明回头道;“上次我来,没有看到有这个。”
白冬炎想了想,好像是的,这冰箱,是白光头刚弄回来的。
他还在想为什么那个从来只往外拿东西的白光头突然转性了,开始往家里拿东西了。
也许是打了一架,脑子打坏了。
“只有一盒子饭啊?”夜薇明发出一声感叹,声音软软的,又无助感叹。
他听了有些伤自尊。
“下面冻柜里,还有冰棍,还有……”
其实除了白光头放进去的十几根冰棍,说是用来做冰敷外,真的没了。
“我给你做饭吧。”
白冬炎按在嘴角上冰袋子已融化一半,一半水一半冰。
他的自尊一下子回来,莫名的勾了勾嘴角。
脸太肿看不太出来,痛却是实实在的,他哎呀一声,捂嘴靠在门框上。
夜薇明回头:“你这么痛,看来不能吃饭了。”
他的心情立即降温,“喛……这个……”
他想说,能吃她做的饭,痛并快乐着。
“要不把剩饭煮粥吧。”夜薇明自言自语的把饭拿出,倒进电饭锅里,加了三倍的水,很骄傲回头,“我带我弟弟时,就用这方法,省时又省力。”
是懒吧。
他扬了一下眉尾。
“你不喜欢?”她问。
“嗯。”他很诚实。
“那将就吧。”夜薇明强硬的打消了他想进一步要求的念想,转而道,“我买了一些方便面,袋装的,你喜欢话,自已随意泡。”
“早说。”白冬炎转身奔向她进来时,手里提的一袋子塑料包装。
哗啦一下,全倒桌上。
红黄蓝绿,五花八门。
酸辣鲜香,种类繁多。
他拿起一包,又放下一包,不知道要哪包好似的:“你这是把所有口味的买齐了。”
“我小时,最想干的事,就是把别吃得香喷喷的方便面,全都一次买齐了。”夜薇明笑了一下,拿起一包牛肉的,“我以为封面上的牛肉,就在这里面,我好想吃呀。”
白冬炎用“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鄙视了她一会,才同情万分的道:“我发现学习好的,通常也还是个普通人。”
“当然,我很普通。”夜薇明抚着包装,“好看的外表,让人迷惑。”
白冬炎心想,你就长得很“诱惑”人心。
“不过你最好,伤好了再吃。”夜薇明瞧着曾经在心底想过卖相好的男生(人),都不能用来关心,只能用来当手机屏的话,有些想自扇嘴巴子十三下,她现在做的,说的,哪一件都很十三点。
但话说出去了,收不回。
她在关心一个为了帮助自己,被打了两次的人。
第一次,她自己跑回去,跟他共同面对,算是不欠他的了。
这一次,她告诉了他爸爸,其实,这种事去报警,很傻。
正如白冬炎拿冰袋子按在嘴角的样子一样。
只是让表面上过得去,可是痛一直在,没有减少。
“软了。”他说了一句。
“什么软了?”夜薇明抬眼看他。
他把冰棍袋握手里,之前硬挺撑起的包装袋,此时变成一条白色的软体。
“刺啦”声从他的指间传出,袋子撕开一个口,奶白色的冰水倒出来,玻璃杯半杯。
“没有烧开水,你喝吗?”说完,又觉得不好,改口,“我喝这个,你吃冰箱里的。”
“……”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问心有愧的站起从冰箱里拿出一根伊利,硬梆梆的一根,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她突然间觉得心里有火,站起,丢下一句,粥大约四十分钟后能吃,说完匆匆的闪出门去。
白冬炎追到门口:“喂。”
她停下脚步。
“你没拿书包。”
她低头看着空空的手,忙折返。
书包外层的拉链开了,露出英文试卷。
他闻到一股香味,吸了吸鼻子,这味道……
她伸手接过书包。
“你买卷子要钱,就别再送东西过来了。”
他觉得自己很体贴,比起白光头,他是个模范。
“复印的。”她低头拉了一下链。
他目光闪了闪,“谁这么好?”
“张军。”她脱口道。
再抬头,少年的目光与平时一样,等她转身时,少年的眼底露出隐隐的不一样的情绪。
*
张军回到学校,路过教室时,几个同学正在趴着做题。
有人看到他的身影,拍前面同学,“他来了。”
“那个?”
“对,就是他。”
潜~台~词下的意思,“被胡艳欺负得死死的人”,终于出现在学校。
还是一样的没有达到平均身高的身材,还是一样的内向不与人交流,还是一样的独来独往没朋友。
突然他的身边多出一个人。
白色的校服,嫩绿的衣领,身上挂着跟张军一样的挂牌,只是看不清字。
张军跟夜薇明道:“把朝阳成教的学生证收起,要不然校长看见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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