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抓住他!”
她下到二楼时,听到两个不同的声音。
白冬炎正跟两个人纠缠着,他是学生,对方是成年男人,下手更狠,甚至可以说是毒辣。
“跑!”白冬炎跟人打架的间隙中,抽空冲她喊了一嗓子。
夜薇明惊起,拖着箱子,慌张的往外跑。
跑到巷子口,让人堵回来。
再折回来,白冬炎正将两个人打到地上,跟她撞了个满怀。
“你回……”他焦急的冲她暴喝,声未完,侧过她的肩头看到一男一女。
男的肥,女的瘦。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中间有一个人头光光的,看着眼熟。
光头,看到白冬炎时,目光微愕。
两只手上戴戒指的男人上前。
“你叫夜薇明?”
“你是谁?”
肖仁从身后蹿出:“胡老板,胡艳失踪的那天晚上,跟她在一起。”
夜薇明眼睛瞪大:“你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有人看见了。”
“……”
夜薇明与白冬炎迅速的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那天的事。
最开始不说,不想再被胡艳打搅。
后来不说,因为很多人说她不见,或是直接说她死了。
夜薇明不想跟这些事沾上半点关系,她对胡艳的事,不关心,也不想她到底如何了。
白冬炎隐隐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眼前几的这些人,把胡艳失踪的原因引到夜薇明的身上。
他不忿的抢话道:“叫警察来找我们,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从哪知道的这些。”
“警察?”胡老板冷笑,“我女儿那天跟你开了一个玩笑,你们就把她骗走了是吧。”
“我没见过她。”
夜薇明想,只要一口咬定没有见过,好过承认后,无数个为什么等着自己。
他们不是警察,没有证据,拿自己没有办法。
“你没见过她?”胡老板冷笑。
他身后踉跄跌出一个一头黄毛的男子。
那人缩脖低脑的狠摔在墙面上,身子弹了两下,脸靠墙眼睛不敢直视任何人。
“说,那天发生了什么?”
“……”
黄毛一声不吭,偷偷瞟了一眼白冬炎和夜薇明。
最后目光落在白光头的身上。
“说呀!”肖仁跳起,一掌挥下,打在那人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又一个趔趄,那人背靠着墙面,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黄毛的身上。
他哼叽了一会,哆嗦的道:“是是是……她那天找了胡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夜薇明的身上。
“你把胡老板女儿弄哪去了?”肖仁一蹿三尺高,他比胡老板都兴奋,连带着跟着的几个男子,都往前挪动了几步。
“白痴!”
“蠢货!”
夜薇明骂的前一句。
白冬炎同时骂了后一句。
肖仁目色暴火,“小子,你……”
白冬炎掀起眼皮:“那天我也在,我跟夜薇明两人被按在地上打,我们把她怎么了,你他~妈怎么不问清楚,胡艳领着黄毛十几个人,把我跟她怎么了!”
夜薇明闭了闭眼,那天的事,她以为从此不会再提起。
被欺不是两三天,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胡老板似乎并不意外,他认为年轻人总是有些冲动的,欺负别人,总比被别人欺负了强。
他摇了摇头,看着两张稚嫩的脸,比起来他家的胡艳,眼前这两个的确太次了。
怎么可能动得了他的女儿。
再问下去,只怕又跟初中那会一样,别的家长拖着孩子的手,闹到学校里,说他家的胡艳又把人的脸打肿了。
他转身欲走,就像他只是走错了路,现在要退出去一样,从容而无所谓。
肖仁见了,喛嗳的叫了两声,胡老板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人能把我女儿给拐了,你当她瞎吧。”
肖仁忙说“我可是尽力在办你交待的事……”,见胡老板并不停步,他急了,瞥见手下人正拎着夜薇明的书包从楼上下来,顺手抄过来,撒气搬的摇晃。
书包的开口处,本子试卷往下落。
他飞脚踢出,书本像秋天被风吹拂的落叶,乱翻在空中。
一直站一边没有吭过声的蛇精脸女人,突然停止看手机,目光定定的望着一堆书里的几张试卷上。
她捡起卷子,扫了一眼,眼线描过的双眼瞪出眶般的盯着上面的字,突然手抖的送到胡老板面前:“我买的,我买的。”
“什么?”男人疑惑的看着女人。
“我去市里找熟人搞到的卷子,这东西,县里没有。”
“你的意思?”男人盯着卷子,目光闪了闪。
“这卷子,只有胡艳才有,只有她一个人才有的。”
夜薇明心里一紧,各种事情汇于一处,如电光火石一样,激活了她心底的一直不肯承认的一个事实。
她被人卖了。
“拿了我女儿的东西?”他声音阴冷,像是六月天里冰窖里散出的寒气。
夜薇明抖了一下,张了张嘴巴,心虚、自责、害怕。
胡老板,把卷伸到她的面前:“偷的?”
她摇头。
“怎么在你这?”
她还是摇头。
“说出来。”
她全身冰凉,呼吸一下重过一下。
“你是姓叶?”
“她姓夜,黑夜的夜。”肖仁在边上出声道。
夜,意味着没光明的时刻。
“啊你不想说是吧。”胡老板声温和了些,但眼神比刚才还要冷。
她僵直的不敢动弹。
她不知道要如可解释卷子的来历,把张军说出来,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但张军真的知道胡艳在哪吗?
他为什么有胡艳的试卷。
她不敢往下想。
他也被胡艳叫人打过,听闻被逼着在男厕所,捡拾大便来吃。
她心里一紧,“不是我偷的。”
“是谁给你的?”胡老板的声音循循善诱。
卷子上透着莫名的香水味,夜薇明心里暗叫了一声,该死,怎么会原稿在自己的手里。
“是是,是一个,一个……”她本想说是复印的,现在,说多错多。
“在废品店买的。”少年的声音高亢而的奋怒。
她双眼看向白冬炎。
白冬炎被人架着肩头,眼珠儿一刻不停的盯着那个众人的领头——胡老板。
他认得他,因为白光头就在他手下做事。
他一直知道姓胡的存在,却从没有想到平时张狂的粗鲁的白光头,居然在胡老板面前,乖得跟小学生一样。
从脸上到眼里,都泛着成年男人对金钱的崇拜与渴望,欲望写在脸上,肢体上的人其实很多,但他曾以为,至少白乐头,不会那不么明显。
白冬炎的话成功的间胡老板吸引过来。
他歪头打量着白冬炎:“哪个废品店?”
“职校边上,买快餐的街边上那一家。”
“你怎么知道?”
“我跟她一起去买的。”
“她跟你……啊……”胡老板眼神暧昧的看他,笑容里藏着男才懂的猥琐。
白冬炎恨恨的瞪他:“没你想的脏。”
胡老板笑意敛去,脸上阴沉得让人胆寒,凶光扫向白光头,“你儿子带种。”
白光头走出来,向胡老板说了句:“得罪了。”
“得罪个屁。”白冬炎在后面屈辱的骂。
“啪”劈头一个耳光,白冬炎的嘴角麻木了一会,一股腥味的液体缓慢的流出嘴角,下巴立即被人捏住,男人粗油的脸怼到鼻下,压着嗓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他~妈闭嘴!”
“噗!”白冬炎向白光头狠狠的淬了一口,浓痰血水,正中他的眼下。
他低头,狼狈的擦了一把,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右脸上瞬间几个浅红色的指印浮出。
白冬炎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看到白光头在胡老板身边点头哈腰,只不到他在说什么。
“胡老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去问这他们两个。我儿子平时摔个碗,菜里放多盐这种调皮的事还是没有少干,但他们哪里有胆子绑架胡大小姐。”
“他们?”胡老板扫一眼夜薇明,“这女学生,你认得?”
“她姓夜,夜老师的女儿,就是乡里教英文的那个。”白光头说话时,声音透着古怪。
夜薇明听不出他是褒奖她父亲是个有点名气的人,还是说贬低他不过是个乡下的教书匠。
只是,之前还想把眼前的两只审个底朝天的胡老板,脸色突变,肥胖的脸上嵌着两只小眼,似睁非睁着,只略瞥白光头一眼,便再也没有吭声。
这算是答应了。
他们走后,夜薇明一直僵在原地,白冬炎的手搭到她的肩头上,轻轻掐了掐。
她一抖,头更低了。
他笑了一下,痛得嘴巴唉呀一声。
她抬眼,紧张的看他。
少年白净的脸上,印着五指大印,嘴角的鲜红色渐凝固,像是马戏团内画了个大花脸的小丑,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可是她却莫名的感动。
她咬了咬唇,“你刚才不说话,就不会挨打了。”
少年淡淡的笑:“我不说话,挨打的是你。”
她身子颤抖,委曲的泪快速滑脸颊,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软弱,手背在腮下抹了两下。
他看到她右手一直拉着行李箱,取笑道:“你们女生就是麻烦,都有人打上门了,还想着衣服鞋子包的,你不会人先跑吗?”
他抱怨完,又一副欠了地主家工钱的长工模样,任劳任怨的帮她拉箱子。
夜薇明跟着他走到车棚下,看到他把箱子随意往摩托车上一搁,忙上前扶住。
“紧张什么?就几件衣服吧。”他了然的冲箱子瞟几眼。
“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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