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第八章

不提王妈妈这头做好早饭喊人起床却发现闺女丢了的兵荒马乱，反正经过此事，王妈妈是绝口不提让小女儿回来住的事情了，只肯每个月多给王姥姥五十块钱，并承诺会让王爸爸每个月多来几次，帮王家多做些重活。

王姥姥看着赖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的王静蕊，怎么也狠不下心说让她回去的话，只好和舅舅舅妈商量让外孙女再在家里待几年，等她大了些再送走。

王舅妈看在每个月五十块钱的份上默认了此事，王舅舅也心疼外甥女，看媳妇儿脸上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就同意了让王静蕊继续留下来。

王静蕊如愿以偿，留在了姥姥身边上幼儿园。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不到两年，王姥姥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直至最后连床都起不了了。

在办完王姥姥的葬礼后，王静蕊终是被送回了陈家。这年，她因为在幼儿园里考试成绩好，跳了一级，直接上完了大班。因此，王静蕊回到陈家待了一个多月，再开学已经要上一年级了。而陈月越同年也被爸妈从北京送回了陈妈妈的娘家，八月底在陈桥小学报上了名。

两个人上辈子的缘分，就从2003年的九月一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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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陈月越这天起了个大早，去院子里接水洗脸的时候还被正在准备早饭的大姨用奇怪的眼神瞅了一眼。陈月越被大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嘴上故意大声说道：“我在学校就是这么早起的，唉，养成习惯了就醒得早。”

大姨这才不再疑惑了，说：“早睡早起是好习惯，你这样才好呢。快点洗完脸去刷牙，饭已经好了。”

陈月越“嗯”了一声，迅速洗漱完毕后就坐到了饭桌上，吹了吹碗里的大米粥，又用筷子搅了几下，捧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你夹菜啊！别光喝汤（粥），吃菜啊倒是。”大姨一边数落她，一边示范性地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吃。

陈月越搪塞道：“我不饿，早上没胃口。”放下手里的碗，她迅速跑到了院子里搭毛巾的地方，随便拽下来一条擦了擦嘴，甩下了一句“大姨，我去姥姥家玩”就跑了。

大姨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接着吃饭。

陈姥姥和陈家舅舅住在一起，陈姥爷则自己住在离舅舅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的老院子里。说是老院子，其实只是在老地基上盖的房子，陈姥爷会养猪，就把老房子扒掉后盖了个四面墙的院子，里面盖了四五间连在一起的猪舍，留出来的二十几平则盖了个住人的小两间和一个小厨房并一个打饲料的小屋。陈大姨家则在老院子的东边三十几米处，两家算是邻居，因为两个院子中间的空地全是种的菜，算是两家的自留地。

陈月越当初说是被送到了姥姥家，其实她是被大姨带大的。陈姥姥有三个孩子，大姨高中毕业后读了一年技校，学了一手缝纫的好手艺，念完书便回家嫁到了同村的陈伟业家里，离娘家就几步远；陈妈妈没有姐姐聪明，也因为家里穷，她念完了初中就不想上学了，去了H市的饼干厂上班。

班还没上几天，陈姥姥的妹妹就来家里提亲了，说的是她邻居家儿媳妇的弟弟，在北京做买卖，年纪比陈妈妈大三岁，说是城里的姑娘都娇气，想从老家找个能干的媳妇儿。凑巧，陈妈妈小时候实在是干怕了种地的活，找对象就想找个不种地的，她家务活很是麻利，就是不想种地。两边一拍即合，陈爸爸和陈奶奶特地来见了一面陈妈妈，双方都很满意，夫妻二人总共见了三面就领了证。领完证，在陈桥办了次婚礼，又给陈姥姥留下了三千块钱，三个人就一起去了北京。

陈舅舅是小儿子，家里千辛万苦地把他供到了大学毕业。他学习也不太好好，高中毕业后只考上了大专，大专念完硬生生被陈姥爷逼着考了专升本，算是花大价钱买了个本科学历。毕业后他想留在省城，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只好回老家考了公务员，后来和同事结了婚。

三家实在是离得近，陈月越不足五岁被送到了姥姥家，刚好该上小学。陈爸爸想着大姨子高中毕业，有学问，家里又只有一个独生子，就想把陈月越送到她家养。当然不是白干，他在钱上也没亏待陈大姨，第一年就给了五千块钱，说是给小孩的生活费。以后随着物价和小孩长大还会再加。在当时的乡下，小孩上小学的一年学杂费满打满算不到五百块，陈妈妈名下的土地结婚的时候也没迁走，被陈爸爸做主也划给了大姨家。心里这么一盘算，陈大姨就答应了。

就这样，陈月越在大姨家常住下来，每年只有暑假才去北京和父母团聚一个多月，平时只有通过电话才能联系。这一住，就是十多年，从幼童到少女、再到大学毕业，陈大姨在陈月越的心里，和母亲是一样的。就是陈表哥，说是表哥，其实和亲哥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