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我生长在山谷里，不是一朵花，也不是一棵树。

与花为伴，与鸟为友，与树为邻，这就是我的世界。

从我有记忆起，我和我的抚养人就在山谷里生活。年幼时，无知，经常跑到附近的树林花海里，我便以为我是一朵会走动的花，衣服就是我的花瓣。

那段猜想自己是朵花的时光，我除了跑到花海中，摸摸这朵的花瓣，对着那朵花用不熟悉的人类语言说说悄悄话，便是站在它们中间，或者躺在地上，假装自己也是一种不会动的植物。

我问过树木它们，为什么它们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不像我这样有脚，可以四处奔跑？

我也问过花朵它们，为什么它们开的花颜色那么少？而我的花瓣（衣服）却可以有不同的颜色，甚至一天换一个都不会有什么妨碍？

每一种花都有它们的分类，比如蒲公英和月季，哪怕被人为的种在一起生长，它们也不是同一类。

等了很久，我都没有等到它们的回答，我猜想我可能和它们是同族，但可能不是同类。

于是，我开始翻找山谷，寻找我不存在的花朵同类，没有多少花离开了根茎还能生存，也没有多少花能够四处走动，只有动物，生活在山谷里的动物们，它们才和我一样靠着四肢奔跑跳跃，那段时间我察觉到我是花中的异类，也开始怀疑我究竟是什么？

某日，趁着她心情好，我问和我特征相似，但长得不一样的抚养人。

“我是朵花吗？”我问她。

“你不是。”抚养人说。

抬头看了看停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儿，我又问她，“那么我是鸟？还是猴子？”

山谷里，只有鸟儿会说话，只是它们说的，我还没有完全听懂，等到我全都学会了，就能够毫无障碍的和它们交谈了，也许到时候，我就可以问一问它们我是谁？

鸟儿有翅膀也有两条腿，猴子身上有毛，却有和我一样的四肢，它们比花更像是我的同类。

抚养人还是说了不是，但这次没有等到我继续发问，她直接给了我答案。

“你是人。”抚养人对我说道：“我们都是女娲娘娘创造的人类后代。”

“女娲娘娘是谁？她又为什么创造我们？”

抚养人的回答不但没有解开我的疑惑，反而给我带来了新的问题。

“女娲娘娘是人类之母。”抚养人说完扶着墙站了起来。

我是人类，女娲娘娘是人类之母，那么女娲娘娘是我的母亲吗？我想问抚养人，可她已经大步越过我离开了，我只能独自吞下疑惑，另寻机会问她。

山谷里，能称得上是人类的只有两个人，我和我的抚养人。

山谷里住着一群猴子，尽管它们都没有名字，长得也很相似，我却一直都不会认错，在这里，名字是没有意义的。

会思考的只有人类，给遇见的每朵花，每个动物都取名字的行为，也只有人类做的出来，他们也许是为了方便认识。可在山谷里，动物也好，花也好，它们认识的人类只有我们两个，或者说会陪着它们的只有我。

抚养人年纪比我大，我小的时候她很高，等我长的跟她一样高了，她还是那样没有变过。

抚养人她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只展露着羽毛的漂亮鸟儿，随时等待着希望降临。

我知道抚养人太想出去了，她对这个住了许多年的山谷没有一丝感情，甚至感到厌恶，她向往的山谷外的世界，也就是有着许多我们同类的人类世界，而且据说她有着许多人的地方叫江湖。

老实说，我对出谷没有什么期待，我从小长在山谷里，与花鸟虫鱼为伴，清净又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出去呢？山谷外会有谷里这么好吗？

我在山谷长大，山谷里自然是我的家，抚养人和我不同，她总是想要到江湖上去。

从小，我听到很多次，抚养人满怀期待的抱着我，对我说，“等你长大了，就有人来接我们了，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

或者是，“你是我养大的，我对你可不薄，山谷这么艰难的环境我都让你吃好穿好了，等接你过好日子的人来了，你荣华富贵生活可不能少了我。”

抚养人总是念叨着有人会来接我，也总是对我说，只有出去了我和她才能过上好日子，能够享受许多人一生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