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很快文艺汇演的排练开始了，每个人轮流唱了几嗓子，选了两个领唱出来。

合唱是节目选项中难度最小的一个，把歌词背熟，记一下粤语的发音算是主要任务。排练基本都在放学后的半小时，大家一起走几遍流程就算完成任务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啦，早点回家吧。”

今天是周五，练的时间比平时长了点。

曹昀回过神，才发现排练的同学已经零零散散走得差不多了。

“曹昀，诶？你怎么还没走？”柳柳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她还在座位上。

“我刚刚在找东西。”曹昀微微一笑。

“那要我等你一下吗？”

“不用啦，我还要去陈老师办公室一下，你先走吧，拜拜。”

老陈今天要看高三晚自习，应该是要找她谈谈学习的事。

她关上教室的门，往教师办公区走去。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响应，她抬起手准备再敲一次，门突然从里面被一把拉开了。

“你就不能收点心吗！？”老陈的声音瞬间放大无数倍，怒意冲冲地砸到她面前的人身上。

她抿唇，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道。

他拧眉看着她，也没说什么，跨过门槛径直走了出去。

“陈老师，我来了。” 女生柔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没见她这么温柔地跟自己这么说过话。

出门的少年顿了一秒脚步，又恢复正常。

老陈发完一通火，也累了，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找你来呢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学习强度感觉如何？我看了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

“谢谢陈老师关心，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曹昀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老陈问什么他答什么。

“哦对了，李董那边跟我打过招呼，不过他完全多虑了，老师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成绩好好稳住，按你以前的水平，年级前三绝对没问题的，也算是给我们班争光了。”

李董是李小的爸爸，是教育局的董事之一。

她转到一中，也是李小爸爸帮的忙。

虽说她现在的班级只是个普通班，不过对她来说无所谓。

对老陈来说自然是无比高兴的，以曹昀的成绩，放到他的班里来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这么好的苗子他自然会好好培养。

“行了，那你早点回去吧，平时排练也要合理利用时间。”

几句话交代了一遍，曹昀耐着性子听完了。

“老师再见。”

这时候的渝市还处在春深时节，天黑的很快，除了高三的那栋楼亮着光，其余的都隐没在了黑暗中。曹昀走下楼梯，听着脚踩在台阶上发出的闷闷声。

在最后一层台阶时，她停住了脚步。

一楼的墙角，一人静静地倚在那里，半边脸都被阴影覆盖，从她的角度来看他整个人仿佛贴在了墙边。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也知道这是谁。

奇怪的是，她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一瞬的熟悉，但是想不来在哪里见过。

“磨磨蹭蹭的，你属乌龟的吗？”

他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她，一字一句，缓慢出声。

相同的话，相同的嘲讽。

曹昀走下最后一层台阶，轻言反击：“我属兔。”然后率先走出了教学楼，视野变得开阔。

身后的人跟上来，跟她并排走在一起。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

饮料贩卖处偶尔传来几声响动，除此之外就是鞋底摩擦柏油路的声音，轻轻的，沙沙的。

学校里的香樟树四季如初，内置在树叶里的小灯发出幽幽的光，黑夜里才出现的绕着灯光胡乱飞舞的小飞虫，杂乱而无序，春夜里，带了几丝不知名的躁动。

她在公交站台站定，撇了一眼旁边看公交路线的某人，终于开口：“你往哪个方向？”

“跟你一样。”没有直达我家的方向。

“你坐到哪站？”

“跟你一样。”你家离我家还挺远的。

“.........”

曹昀这下知道他是成心的。

“那站只有我家一个小区。”她不知道他家在哪，但不在北新园就是了。

“所以呢？”

“.........”

曹昀不想跟他说话了，索性闭嘴也不看他，专心等公交车。

顾齐侧目看着不说话的曹昀，心情愉悦。

他也不再开口说话，不想破坏这一刻静谧和谐的气氛。

车很快就来了，她挑了后排的位置坐下，没有往里坐的想法。

顾齐也自觉，老实地坐在她身后。

五站、六站......过了很多站，顾齐始终没有下车的动作。

她余光扫了伸到过道的腿，心里算着到家的站数。

“叮——”一条短信在公交车的报站声里轻轻响起。

曹昀划过手机屏幕，一条短信跳出来，来自未知号码：

打算什么时候请我看电影？

咚，咚，咚。

她好像突然听见了心跳声。

窗外的风变得疾速，四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她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在她错愕的瞬间，屏幕又重新亮起，第二条短信跳出来：回头。

她回头，他抬头。

给她发短信的少年此刻正拿着手机冲着她晃，嘴角上扬，眉目轻挑，眼里含笑。

她怔住。

手机在她手里变得滚烫。

四月的夜风还带着凉意，风吹进来她却一点不觉得冷，马尾在背后轻轻摇曳，空气中流动的因子在活络着。

一个响指在她眼前响起。

她回神，面色镇定，头发遮掩下的耳根子悄悄染上了红色。

“明天如何？”

顾齐突然探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