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教室里，顾齐脚搭在秦瑞的椅子上，一人无聊地转着笔，不时地往教室外望。

曹昀在洗手间里，果不其然来例假了，但是量不多，也没有弄到裤子上。

她松了口气，简单清理了一下。

她回到教室，顾齐连忙站起来，手上拿着曹昀的水杯，里面是他刚接好的热水。

“很难受吗？”顾齐不懂女孩子的这个事情，有些局促地把水杯递给她。

曹昀接过喝了几口，嘴唇有些泛白。

“没事...”

顾齐把她取下放在桌上的外套又拿给她。

“赶紧穿上，别再冻着了。”

她看了眼外面高挂的太阳，又看了眼男生手上大大的黑色外套。

她抿唇，然后接过套在了身上。

她没说，她自己的衣服和柳柳她们的一起就在教室后面。

“晚上的聚餐你别去了，我直接送你回家。”

文艺汇演结束基本每个班都有自发的聚餐，柳柳为演出和聚餐都准备了很久。

“......我没那么虚弱......”

“你脸都白了，还不虚弱！”顾齐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那是她脸本来就白。

“我真没什么事......你...这个你又不懂...反正没事了......”话说到这里她声音小了点，有点含糊。

顾齐又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子，他确实不懂，就是看她脸色不好感觉应该很难受才是。

难得的，他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拿过桌上的杯子，又跑到饮水机那里继续接热水，曹昀根本没机会拦他。杯子里本来就几乎是满的，他直直地往里灌水，又差点溢出来烫到自己手，无声地龇牙咧嘴了一番。

心情却好得不行。

头顶的两个风扇转的慢悠悠的，教室里空空荡荡，倒也没有热到哪去。少女趴在桌上，睫毛如蝉翼偶尔会动一下。桌子上堆满了分好类的习题试卷，东西很多却依然干干净净的，就如它的主人一样。

顾齐手上拿着那把扇子，轻轻给她扇着风，动作小心又小心，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墙上的指针一点一点地转，时间一隙一隙地流走，人声渐渐多了起来，脚步声也开始在各个楼层响起，他手腕发麻，看了下时间，汇演应该是要结束了。

少女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凑过去离她近了一点，轻声道：“曹昀....醒醒.....”

太阳已经落山，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透明的玻璃窗上，干净的瓷砖上，都有橘黄色的阴影，少年低头在熟睡的人的耳边低语着，好像诉说着绵绵软语，连冷硬的发梢都软化着耷拉在额前。

少女在呓语，听不清内容。

顾齐动了动耳朵，有几个字蹿进了他耳里，虽然模糊，但他听见了她在说什么。

“妈妈......不要走......”

反反复复，她都在说着不要走。

他静静盯着少女陷入梦魇的样子，面色紧绷。究竟经历过什么，才在肆意潇洒的年纪，一天到晚端着架子皮笑肉不笑。

在这一刻，顾齐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她抽烟的画面，或许她只是为了发泄什么......

“醒醒......醒醒.......”

曹昀睁开眼，跃入的是顾齐放大数倍的俊脸。

她胳膊枕得有点酸，一时之间抬不起来，顾齐见她醒来，默默往回坐下，又恢复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她揉着胳膊，刚睡醒的缘故，不是很想讲话。

“收拾收拾，汇演快结束了。”顾齐见她眼神还没有对焦，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一个迷糊精。

曹昀摇了摇头，想让脑袋清醒一下，刚刚她居然做梦了，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我去洗把脸。”她站起来。

顾齐虚扶了她一把，看着她的背影，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课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多了不少人了，大家都在收拾书包，传本子记作业，该回家的回家，要聚餐的准备聚餐。

曹昀回到座位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她扭头看了眼，周围看她的同学又立即低头做自己的事。

孟西西已经背好了书包，跟曹昀说了拜拜。

“你不去聚餐吗？”曹昀问她。

“我不去了，我...我先回家了。”孟西西看看她，又看看顾齐，有些欲言又止，还是没说什么。

曹昀不解，也懒得再多想，开始收拾东西，摸到笔袋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张便签纸，上面记着周末的作业。

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又大又丑。

她翻到反面，果然看见和某人一样，潇洒不羁的签名。

“不用太感激我。”后头一直注意着她的某人开口。

“......”

曹昀不语，但还是把纸条收好了，放在笔袋里。

几分钟后，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她身上还穿着顾齐的外套！

她暗自懊悔，穿久了她完全忘了这回事。

她拉开拉链，把衣服脱掉，放在他面前，动作急躁。

“谢谢你的衣服！”

顾齐耸了耸肩，道：“晚上温度低，把你自己外套穿上。”然后把她刚脱掉的外套直接就套在了身上，又说了一句：“还挺香。”

曹昀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也不提醒她，现在班里大部分人都看见了，不知道怎么要怎么想。

秦瑞在一旁秉持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奈何不住实在是想笑，肩膀憋笑憋得都在抖。

曹昀把自己装衣服的袋子从后面拿过来，扒拉袋子的声音有点大，她仿佛在借此宣泄自己对顾齐的不满，最后套上了自己的外套。

“齐哥，咋回事啊？半天不见这衣服咋就穿别人身上了呢？”

曹昀手上动作一僵，秦瑞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离得近，完全把后面人说的话一句不落地听了进去。

“自己不会想啊。”话是在呛他，但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就想让人想入非非呢。

曹昀脸上有点臊，又有点生气，至于气什么，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