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朝阳在升起，车流在流动，她听见了鸟鸣，看见了花坛里的牵牛花在悄悄绽放，也感受到了风尘仆仆赶路人的风霜。

她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情绪，莫名的鼻子有些发酸。

有些感动，有些心酸，更多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欣喜。

指尖的微凉，清新的空气，一晚的繁冗杂思都像晕染开的霞光，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烟消云散了。

“顾齐......”她像是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只是轻轻出声，叫了他的名字。

顾齐保持姿势没动，闭了闭眼又睁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整了下情绪才慢慢退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哪里不舒服？”少年的声音像是在沸水里滚过一轮，嘶哑得低沉，尾音带着颤，又竭力在保持平稳。

曹昀微怔，诧异地看着他。

她现在戴着帽子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在顾齐眼里，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幼猫，无辜又可怜地看着他。

抑制住想再次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他只伸手覆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

“哪里不舒服？嗯？”他又问了一遍。

“我...昨天摔了一跤，胳膊擦伤了，去医院看看拿点药。”曹昀避过他的目光，说了个小谎。

“摔伤了...多大人了还能摔跤。”顾齐无奈地摇了摇头，佯装取笑她，眼底涌动的却是更多的心疼。

视频里是昨天发生的事吗？早上才去医院吗？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知道，又不敢轻易问她。

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装不知道。

“走吧，陪你去医院....医院就该给你搬个业绩奖，这个月你自己说说，都去几趟医院了。”

“......”

曹昀知道他有心逗自己开心，只佯装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地上发出声音。

“你要去哪？”

她私心里以为顾齐是要出远门，或许是顺路路过想来跟她道个别。

虽然她知道早上五点顺路过来非常扯，但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解释一大早顾齐就在她家楼下出现的事了。

也或许是她不敢想。

“我前几天回了瑞士，刚飞回来。今天我都没事，陪你一起。”

顾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揭过。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刚从瑞士飞回来，就来北新园了吗？

瑞士飞渝市，至少有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她注意到了他眼里的血丝，不用说，一定很累。

外套下的手臂传来清晰的痛感，令她的大脑无法正常思考。

幸亏她戴着帽子和口罩，顾齐看不见她忍痛咬着唇瓣的样子。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谢谢你，顾齐。

去医院拿着行李箱不方便，他们把它寄放在了小区的保安室。

一路上，顾齐都在和她说话，从瑞士的天气讲到他那个调皮又懂事的弟弟，从他枯燥的训练讲到天天逃课打架。

曹昀靠在计程车上听着，少年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她强迫自己忽略疼痛，慢慢地放松下来，然后慢慢睡着了。

醒过来时，发现计程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就停在路边。

顾齐见她醒了，才对师傅说：“谢谢师傅，我们下车了。”

曹昀看见计价器上显示的金额为两百零三。

她是睡了多久.......

“你怎么不叫醒我？”下车后，曹昀问道。

“我叫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顾齐耸耸肩，表示无辜。

她才不信，她睡眠一向浅。

“......走吧，正好这个点医院门诊快上班了。”

顾齐下意识地就想拉她的胳膊，手还没碰到就连忙伸了回来，在曹昀目不斜视看路的时候，他看了看她的右臂，虽然隔着外套什么都看不见。

时间还很早，医院人也不算太多，顾齐把她按在长椅上，拿过她手里的病历本，一个人去窗口排队挂号。

二十分钟后就轮到了曹昀的号，她对着跟在身边的人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在门口等我吧。”

顾齐挑眉，显然不会听她的话。

她默默叹口气，先摘掉了帽子口罩。

顾齐自然地向她伸手，在她发愣的空挡接了过来。

余光看了眼寸步不离的人，曹昀转身进了诊室，把外套脱了下来，侧过身子把胳膊露出的那块给医生看。

顾齐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一大片青紫的时候，眉头还是没忍住狠狠一跳。

“怎么搞的？”医生看了眼她惨不忍睹的胳膊。

“......昨天晚上不小心摔的，撞到了....我消过毒上过药了，早上起来疼的厉害，使不上力....”

“你这摔一下有点厉害啊，小姑娘。”医生推了推眼镜，扶住她的手腕，“来，慢慢抬起来。”

她跟着医生的手动了动胳膊。

“好，行，先去拍个片子吧，看看骨头有没有问题，不是脱臼和骨折就不用太担心.......门口直走到底左转。”

“谢谢医生。”顾齐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