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白氏堂的收购案白莞始终一直在盯着,在此期间,她开除了两个被白家收买的审计,发怒的时候还当众把文件摔到陶彦谷的脸上,陶彦谷已经是源远财务部的主管了,她丝毫没给他留面子,要他回去做好整个部门的清廉作风整顿,从上到下自查一遍,并且要制定一个长效的监督机制,不是发现一个才查处一个。陶彦谷喏喏不敢言。
白琚琛马上出手了,财务部是他攥得最紧的部门,他不许任何人染指。白氏不行,白莞也不行。他把白莞叫到办公室来,苦口婆心和讲她对待员工要注意态度,见白莞听得烦了,又和颜悦色地警告她,陶彦谷有什么问题,她应该来和他讲,如果她下次再冲着财务部耍小姐脾气,他就让她去财务部做会计。白莞吓得人都抖了一下,整日里圈在一张办公桌上填数字非得把她闷死,于是她乖乖地表示同意。
白琚琛成立一个审计部,把徐昭从财务部里调了出来任审计部主管,下属的升调成自己的监管算是对陶彦谷的一个警告。审计部把财务部和白氏收购案从头到尾撸了一遍,扯出了4个贪渎案,3个与白氏有关,金额都不大,但是这代表原本阶段性审计合格的结论被推翻,源远对白氏的注资暂停了。
白氏的主事老爷们决定组队闹到源远来,白三太爷气得中风后已经走不动了,白二老爷原本被推举为白氏小队长,但是临行前3日,白老太太及时病了,病得不轻不重,既离不了儿子的照顾,又不需要唤孙儿归家,于是白二老爷被拌住了,领头的成了自告奋勇的白五爷,白五爷因着儿子白琚竹的关系,与源远是结怨颇深。
源远发展良好后,许多白家人都想挤进源远来。白琚琛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就统统往市场部丢,程徽与王傅再厉害也不愿意得罪白家人,于是就将这些人像大爷一样供起来。白莞来到市场部后,挽起袖子,把姓白的筛了一遍,手段利落地把不能用的都赶回去了,其中就有白二老爷亲手塞进来的废物白琚竹。
白琚竹跟了白二老爷后也只读了私塾,因为基础太差并没有学进什么知识,反倒学会了逃课。白二老爷叹息了一声,想让他去学一技以傍身,又见白琚琛待堂妹白莞照顾有加,便想将白琚竹托付给他,让白琚竹来源远学本事。白二老爷特意将话讲得和白老太太当初嘱托他照顾白莞是一样的:“你这个做哥哥的要护好弟弟。”
可是没几个月,白琚竹哭地回来了。北府的主子下人加上白五爷围成一圈来听热闹,连王姨娘都第一次这样正眼瞧白琚竹,在白琚竹的委屈里他们发现,原来白琚琛待堂弟妹是很不同的,白莞住奢华大宅,食山珍海味,仆役围绕,出行有车,手里有花不完的银钱,她还整日在公司里吆三喝四耍威风。白琚竹一到上海,只在公馆吃了一顿饭,在客房安歇了一晚,隔日就得搬到两人一间的公司宿舍去,每月被人吆来喝去只有25块的工钱。就是这样了,他们还赶他走。
北府的女眷特别留意白琚竹话里描绘白莞生活的细节,原来白莞有一件宝蓝织金的哔叽斗篷,那钉扣是满绿冰糯种翡翠;她那月白茜纱的洋装,裁做的工匠是流亡在沪的俄国皇家裁缝;她那乳白色小羊皮鞋是意大利手工定制,她还有戴一个月没重样的名贵珠宝……,这里都是三哥儿正经八百的妹妹们啊!白薇,白露和白芬听得一抽气一抽气的嫉妒。原本她们就觉得白莞手头阔绰,吃穿用度都比北府正院的好上许多,想着这是她自己在源远股本的挣得的红利,也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如今听白琚竹讲来,桩桩件件倒像花的是她二房哥哥的银钱。
白琚竹在源远受的是正常员工的待遇,可若是以堂弟的身份与堂妹一比,过的简直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太欺负人了!白老太太沉默不语,白二老爷唉声叹气,北府没有占到便宜的女眷纷纷为白琚竹鸣起不平来,白五爷理直气壮地恨上了白琚琛的不通人情,苛待堂弟。
几个白家大老爷们浩浩荡荡杀到上海,在白府老宅歇脚的时候又拉进白大老爷,图谋一番后,一行人在会议室一坐就开始讲历史,讲感情,讲做人,讲白琚琛的小时候哪些人抱过他,哪些人与他一同玩耍过,哪些人教过他骑马放风筝,哪些人与他的母亲尹氏妯娌情深,而这些人现在在白氏堂的生活如何艰难……,讲得白琚琛都有些湿润了眼眶,最后他们希望那些得过且过的事情就让它们算了。他们也附带讲了几件白六小姐幼时的往事,但是白六小姐极早就随白志衍外任离家,可讲的事情少,而且又不是白莞经历的,白莞麻木地听着,心静如水,待到他们提出要得过且过的时候,就直截了当地说:“这不太可能。”
白家老爷子们当场就气得拍桌:“懂不懂规矩!三哥儿还没开口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白莞翻了一个白眼,她从来锋芒毕露:“如果大爷们今天是来谈家事,你们要摆家里的规矩,是应该是清铎说完话,我才能说。但是你们今天是在源远的会议室里,谈的是白氏的收购,这是商事,商业谈判的规矩就是小娄娄先在前面谈,大老板最后拍板定案。”
“小莞。”白琚琛阻止她:“白氏收购案是商事也是家事,你先听着,不要说话。”
白琚琛的话得到了老爷子们的点头同意,可他挥手却让徐昭和程徽两个外人来主谈。一个审计主管拿了审计报告,一边翻一边把白氏种种问题概述了一遍;一个销售主管又从市场行情,行业趋势把白氏价值贬低了一番。白家老爷子们脸色越听越青,也急了起来,他们只把矛头冲向白琚琛。
“三侄,你现在说句明话,你还当不当自己是白家人,白家可是养育了你,白家人死活你管是不管?”
白琚琛和他们打哈哈:“源远会收购白氏,也可以给白氏更多的整改时间,但是按之前已经谈妥的……”
白五爷泼皮惯了,直接摔了茶盏以壮声势:“你们这些长房的没一句真话,说好的?你们老太太可是说好的小五过继给她老三儿这一房续香火,说起来莞姑娘手里的股本合该是小五的。你爹,你爹说好的待小五像亲子,亲子就住佣人旁边?送到源远来,你这兄弟连个活计都不给他!”
他们指着白琚琛鼻子骂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白莞,她插嘴对白大爷骂到:“姓白就要扛起白家人生计?你也姓白,你吃喝嫖赌的时候为白家奋斗过什么?”她又转头对着白五爷:“还有你,你自己儿子不养,却怪别人不养你儿子,这什么道理?”
白五爷想过来揍这个目无尊长的丫头,白琚琛一下子站起来把她护在身后,可身后的白莞镇定自若,拔枪而出,抬手就对白五爷开了一枪,子弹像是偏了,擦过他的耳朵射在墙上,白五爷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直直地滑坐在地上,他觉得耳朵疼,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看见了一手掌鲜血,歪了头就昏过去。余下几个大老爷们大气不敢出,整齐划一看向没入墙体一半的子弹壳,又僵立着回望仍然高举的枪口,咽了咽口水。
这女娃娃有枪!她敢对他们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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