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境（1 / 2）

花玖安慰道：“阿姐一会儿找你，你先过去，阿姐马上来！”

宫人散尽，燕都立在高阶上，神色冷凝，“前日出现在云岭，今日又闯浮图境，你欲意何为？”

花玖抬头，云岭？迟疑道：“花玖…花玖…”

燕都走到阶下，低头审视，“你与知桑，还有两个修士，怎么？你想说你那日没有出过门，还是没见过修士？”

花玖磕巴道：“我…我…和知桑确实出现在云岭，修…修士是酒坊的客人，听到我和知桑谈话，才会带我们去云岭寻芨芨果。那两名修士还救了我与知桑。”

燕都冷眼，“据我所知三月初二，酒馆不曾营业吧？且当你是碰巧，你又如何解释你今日出现在浮图境？”

花玖低着头，燕氏定不会让人契了鸾鸟，还须其他理由，“我和知桑是来当牧师的！”

燕都呵斥道：“楚夫人会让你们离开酒馆去当牧师？”

花玖瞪大眼睛，二殿如何知道阿娘的？这些年，阿娘从不露面，酒坊一直交给薛伯打理，就算有人知晓薛伯只是代管，也只当酒馆是故去的阿鬼婆的。

燕都蹲下，“不管你是为何？楚夫人既然一心撇清过往，你就应该乖乖听她的话，好好待在酒馆，离燕氏还有山鬼远一些！”复又掏出一只哨子，放在花玖手上，“此乃朝令，原应有你一份，如今给了你，便好好保管，不许乱吹。”

知桑坐在殿门前的台阶上，看见花玖双目无神的捧着一只哨子，“阿姐！”

花玖坐在他身旁，“小桑，你会好奇你的身世吗？”

知桑疑道：“可我有阿娘和阿姐了啊。”

花玖笑着捏着知桑的脸蛋，“是，往事以往，来者可追，世上恩恩怨怨那么多，比起客人嘴里的精彩故事的人，还是听者自在。等找到鸾鸟，我们便回酒馆，还有阿娘，我们三人继续快快乐乐的过日子，继续听客人讲故事。”

知桑捂着肚子，“可是小桑好饿，吃不饱，不快乐，不想听故事。”

花玖笑着揉揉知桑的肉乎乎的肚皮，“阿姐给你揉揉，揉揉就不饿了。”

知桑哀怨道：“阿姐！”转过身去，推开殿门，“这桌吃的，小桑要自己吃完。”

寝殿内，花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知更鸟报了三声，坐起身来到白日坐过的玉色台阶上，抱膝望着天空，一轮弯月挂在天上，不远处有颗很亮的星星，像小时候看到的一样，那次她被阿娘打了一巴掌，长这么大，阿娘第一次打她，因为她偷偷在月台上跳了一曲红朝姐姐白日跳的一样的舞，阿娘冲过来，一声利落的巴掌声，“我不许你跳舞，任何人面前都不许，没有人也不可以，听见了没有，告诉我，你以后都不会跳了，告诉我！”她不肯开口，被关在门外哭了半宿，仍不服气，她是九黎人，九黎的女子人人善舞，不管是何身份，终其一生也是要在相合台上跳一次的。哭累了，像现在一样，抬头望着天上，胡思乱想，还给星星起了名字，这一颗便叫阿伴。

惶然间，迷迷糊糊又陷入梦境，梦里她一袭青衣，躺在地上，地上一道道沟槽构成一个圆形的图案，身上的血顺着沟槽流向四周，待血流的慢些，又被人刺了一刀，她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想喊救命又叫不出声，静静地看着血流干流净。初次梦见很是害怕，后来次数多了，她感觉自己又化做另外一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围静及了，她蹲在旁边数数，从一数到九千，静等自己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