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2)
然而人闲就想犯贱,这一贱,就贱出问题来了。
两分钟后,他就接到了鹿柴的回电。
鹿柴:“我让安觉过来……”
杨学:“这不用……”
鹿柴:“他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杨学:“……嘿我说你什么心态,让人开个几百公里……”
鹿柴:“蠢的么,下次录制就在后天,明天又是周末,他们几个不在本地的今天就来了。”
杨学:“……后天?”
鹿柴:“……你这都能忘?!”
杨学没来得及把手机拿远,被他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鹿柴也深吸了一口气,“先不说了……对了,保不准他会把小布捎过来,所以你最好把你的狗窝收拾一下。”
杨学:“等!……”
通话已中断。
杨学抛下手机,静了半分钟,痛不欲生地开始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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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悠悠地把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藏起来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窗外阳光明媚,狂风大作,对面楼阳台上晾着的花床单几乎要上天。
烟刚抽到一半,他忽然听到了钥匙插入孔中的声音,登时眯起了眼。
钥匙利落地拧了两圈,继而门突然开了。
门外,鹿柴呵着白雾,眯着眼睛盯了他片刻,镇定自若地边解围巾边换拖鞋,继而径直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指间的烟,撵灭在烟灰缸里——
随后抡起围巾劈头盖脸地抽了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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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整个人团在沙发上,双臂护脸,围巾抽在老棉袄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真是一点鸟用都没有。
鹿柴抽了几下觉得没意思,便收起了围巾,冷不丁被不要脸的杨学一把连着双臂一道箍住,放倒在了沙发上。
杨学伸手去摘他眼镜,被他一巴掌挥开,笑笑缩回了手,“你不是开研讨会么?”
“老王放我们鸽子,说天太冷不来……麻烦你滚下去谢谢。”鹿柴一手肘顶开压在他身上的杨学,皱着眉头自上而下解着风衣的扣子,“老王八。”
“说我还是说老王呢?”杨学撑在他上方,低笑着从下往上解他的扣子。
鹿柴又将他的手一巴掌打掉,微微一笑,“双关。”
杨学惊叹,“到底是科班出生,语文水平,高。”
“替我问候你小学语文老师……”他话刚说一半,冷不防又被杨学摘走了眼镜,刚要伸手逮他,那老王八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鹿柴:“……”
这他娘的叫生活不能自理?!
“老三!”
房内遥远地传来了一声,“叫三哥——”
鹿柴:“……”
鹿柴:“老不死的。”
最终杨学还是乖乖把眼镜还到了鹿柴手里,因为鹿柴轻车熟路地从他的沙发缝里扒出一堆餐巾纸来。
鹿柴身上有两道封印,一道叫眼镜,另一道叫洁癖,当他既没有眼镜,又犯强迫症的时候,有99%的可能性暴走——
比如现在。
见势不对的杨学一出来就看到那堆餐巾纸和一个濒临发飙的龟毛□□,顿时觉得自己要完。
鹿柴眯着眼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道,“这么多……老三,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杨学依稀镇定地笑了笑:“我老当益壮。”
……
遂被餐巾纸团淹没,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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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学老实还了眼镜,挨了顿削,跟在鹿柴后头重新收拾狗窝。
他先把客厅的窗全部大开,通风散烟,命杨学把藏在客厅各角落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而后风风火火地杀进了卧室。
他前脚刚关上卧室门,杨学后脚就把客厅的窗关了,把角角落落的餐巾纸都搜刮出来打包完,走到卧室门口,被一阵穿堂风吹得险些流泪。
他揉了揉眼睛,终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鹿柴这王八羔子把他的空调关了,窗开了,连门也开了通风。
杨学惊道,“我说小伙子……你连我最后那么点净土都不放过?!”
鹿柴也惊道,“净土?你这词跟谁学的?好意思用?”
他手脚麻利地铺完床,收掉书桌上一堆垃圾,卧室顿时看上去清爽整洁了不少。
他提着垃圾袋走过杨学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呵。”
杨学:“……”
杨学靠在卧室门口,围观着这个他朝夕蜗居的地方,恍然觉得自己是被强盗洗劫了一番。
冷风吹来,他冻得打了个喷嚏,忙抽了张餐巾纸揉了揉鼻子,正要去扔垃圾,忽然听到厨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鹿柴的骂声响起的瞬间,杨学觉得自己今天要是不当着他的面切腹自尽,哪怕是死了也要被他鞭尸。
杨学又拼着一把老骨头,硬是将鹿柴抱出了厨房,无奈体力不支,只好试图将他放到地上拖着跑,被挣扎着爬起来的鹿柴打了一顿,理由是他家地板太脏。
于是杨学调头就跑,鹿柴身上残存的最后一丁点文人包袱都让他给甩了,撒腿就追,两个年龄加起来过半百的成年人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客厅里玩“你来抓我啊”的游戏……
直惊呆了误入的安觉、布偶和霍萧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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