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2 / 2）

两人皆停下脚步对视，他们并肩站在一张伞下，可之间氛围却没有最初的安逸和谐。

“你对我有知遇之恩，而他则费了大力气栽培我。反咬一口这种事情我做不来。”乔澈冷硬道，再怎么喜爱李风吟，乔澈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对对方言听计从。

“哪怕他可能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之一吗。”肖邢轻飘飘地抛下一记重锤。

雨伞突然歪斜掉在一旁，纷纷细雪瞬间落在两人肩头。乔澈脸色阴沉，他双手抓着肖邢手臂，嘶哑道“你怎么会知道。”

按照乔澈现在对肖邢的喜爱程度，其实好感度已经很高了。再加上这一年来乔澈在莱斯特那里也陆陆续续因为某些事件而涨了20点的黑化值。肖邢想从系统那里搞到点乔澈的消息其实很容易。

乔澈加入帮派的最初原因——调查他的治安官父亲，乔兴辰的死因。在原世界线中乔澈甚至都没有加入帮派。主角最初加入帮派被拒绝之后，就选择通过正规渠道成为了一名刑警。讲的便是刑警乔澈和帮派之间斗智斗勇，复仇的故事。

现在显然世界线已经被肖邢的到来歪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可是乔兴辰的死始终是乔澈心中一个死结，现在肖邢正踩在乔澈的雷区之上。

肖邢平静地与乔澈对视，说道“因为这些事情，和李家也有关。”

乔澈经过最初的情绪暴动，此刻已经稍稍冷静下来，发觉肖邢的黑色长发上又落了不少细雪。他拉着肖邢走到一边的屋檐下，心中将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拆碎了装进心里。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最初我只是无意间听见李风衡和莱斯特的谈话，他们提到了对某个公司的共同投资。后来我想办法偷偷查了李家的账户，发现李家从五年前就开始固定的往一个公司名下汇款。”

肖邢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说道\"那家公司是一家芯片公司，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说李家在做长远型科技投资也没有问题。可当我去翻这家公司的往年资料的时候却看见一则新闻报道，说这家公司被告上法庭，罪名是涉嫌非法人体试验。\"

“起诉人是当时的一位治安官。一个芯片公司能涉及什么人体实验？具体材料没有公布，当年应当是起诉失败，没过多久这件事就沉寂下去了。”

“但是那个起诉人的名字叫乔兴辰，而且他没过多久就失踪了。”

乔澈静静的听完肖邢说完这一切，他合上双眼，神色复杂。

“我……我一直查不到他的死因。只知道和这些帮派有关。”

“你查不到很正常，这件事情留下的痕迹太隐秘了。”

“所以你要我杀了莱斯特，代替他的位置。”

“没错。你只要能够接手莱斯特的全部生意，你就能顺理成章地知道那家公司的秘密。也就是你的父亲为什么会遇害的原因。”

“那你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突然之间，乔澈抬手抓住肖邢的衣领，将人抵在墙面上。他眼神凛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森然。“你故意将我送到莱斯特那里去，现在又让我顶替他的位置，你想借我的手做什么？”

长发散落下来搭在肖邢脸侧，让乔澈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乔澈一时间有些后悔，他并不想怀疑肖邢。

乔澈正要松开手，可肖邢却突然抬起头，眼里盛满了乔澈从未见过的情绪。

肖邢，或者应该说是李风吟秀气双眉微蹙，眼眶发红，他似是愤怒又难堪地开口“你难道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在李家的地位吗？李家的人用什么眼光来看我？！”

嘴唇颤抖，李风吟哽咽了瞬间，也哑了嗓音“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想的是怎么让这个肮脏的家族下地狱。”

乔澈早已经没有了刚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的怒意，只剩下满满的柔软与揪心。等乔澈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将肖邢牢牢抱在怀里。

此刻乔澈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只阴险又狡猾的小蛇。他急切又温柔，还带着几分恳求在肖邢耳边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去做好不好？你别这样。”

那双有力的手臂像是害怕肖邢消失一般，紧紧地环抱着他。

肖邢将脑袋靠在乔澈肩头，他仍旧眼眶发红，可双眼之中却一片冷漠。这个瘦削的漂亮男人轻踮起脚尖，凑在少年耳边，像是撒娇般甜蜜地吐出最恶毒的话语。

“我想要他们都去死。”

而乔澈听到这句话后浑身一僵，不发一语。肖邢发间暗香还萦绕在他鼻间，这本是一个亲密无比的拥抱，可是乔澈却觉得肖邢的心离自己无比遥远。

小雪似乎有下大的趋势。苍白的路灯灯光从他们头顶亮起，冬日的太阳藏在厚重的云层后面，还未燃烧出最热烈的色彩，就已经从天边落下。

冬夜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