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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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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浅穿了件黄色的夹克外套,头上戴着顶灰麻色的线帽,嘴巴兜在围巾里头,整张脸就露出个鼻子眼睛。

两拨人走得近了,秦宣宣方才看清纪浅的位置。

她看看纪浅,再又看看春迟。

不等秦宣宣说话,边上的一个女生就抢先开了口:“你这身衣服是纪浅送的吧?”

一模一样,牌子也都差不多,两人的装扮也无差,板鞋,黄色外套,围巾加线帽,就连缩脖子的动作也像事先约好的般。

这个是春迟的第一条大围巾,学了好久才学会像纪浅那样系。

总觉得纪浅缩着脖子走路的样子酷酷的,于是每回她戴上围巾就学纪浅缩着个脖子,把下巴和嘴唇敛在毛线后。

暖烘烘的。

春迟也晕了。她完全不知道今天要收拾的人会是纪浅,更不知道纪浅会和她穿同样的衣服。

“情侣装啊。”戴着顶棒球帽的向关挑了下嘴角,悄声在纪浅耳边笑道:“你故意的吧,挑这么个场合挖墙角。”

别人不清楚,向关还能不知情吗?

纪浅天天做贼似地盯着春迟,不许人欺负她,也见不得她对别人好。

每回看到春迟像只小哈巴狗儿似地给纪浅打饭洗碗,买水,递纸,纪浅就要在微信里把秦宣宣骂上个几百回。

秦宣宣算什么,长得没我好看,学习没我好,钱也不一定有我多,凭什么就可以使唤春迟。

不止一次,纪浅对向关表明:我也要做春迟的老大。

秦宣宣用纸巾丢春迟那天,纪浅的三好学生就装到了头,给以前的散打班的同学们都发了通知,让今天来镇场。

秦宣宣带了十个人,纪浅身后站着六个,加上向关一共是七个。

“这个人送给你人凑个数。”秦宣宣抓过春迟,手一推就将人给摔了出去。

不管春迟身上的衣服是不是纪浅送的,秦宣宣光是看着那一色的黄便心里老大不舒服。

纪浅拉住了春迟,将她护到身后:“春迟本来就是我朋友,你有什么资格说送。”

“呵。”秦宣宣气得不轻:“捡个丑八怪做朋友,你还骄傲上了。”

纪浅听了这话就迈着腿要上,被向关死命拦下:“说好的,能动嘴尽量不动手,你冷静冷静。”

这是向关第一次主动和秦宣宣对话。

向关头往角落一摆,盯着秦宣宣:“找个僻静的地方聊聊?”

秦宣宣本来不那么气的,看到向关和纪浅又在一块,便气得两眼发红,现在听向关和和气气地叫她去角落里私聊,一时间眼睛便更红了:“去就去。”

走到边角处,向关回身看到秦宣宣脸上两行泪,便笑了:“男朋友没来帮你?”

“关你什么事。”

“承蒙你关照,这两三年,我可是一个女朋友都没交上。”向关递了张纸巾过去:“总觉得你这么轻易就谈上恋爱了,好像有点不公平。”

秦宣宣吸了吸鼻子:“你别想打感情牌,我对你已经死心了,今天你也别想帮纪浅说话。”

“我怎么就帮她了?”向关拧巴着眉头:“你知道纪浅是什么来头吗?全国青少年女子组散打冠军。”

“那又怎么样,我们还有跆拳道的冠军呢。”秦宣宣一脸不服气,把纸巾抛到了向关身上。

“也就是那几个吧。”向关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和事佬的,毕竟腿伤事件不能再重演了。更何况真要打出个什么好歹来,两边都讨不着好。

秦宣宣还是那个意思,打了再说:“我给了你那么多面子,这次轮到你还我一次了,有本事一会别插手。”

看到秦宣宣怒气冲冲的从小角落回来,纪浅就知道向关的外交政策失败了。

“你要先回去吗?”纪浅伸手拍了拍春迟:“等我收拾好差不多就吃晚饭了,你在家等着。”

春迟没动,还是站在原地,拢在纪浅身边,两团黄色合在一块儿,明晃晃的:“你干嘛要和她打架呀,认个错就行了,这次她输了下次在学校找你麻烦怎么办?”

赶上周末还能拉人,在学校可就是秦宣宣的天下。

年轻人打架要什么理由。

纪浅伸手在春迟脸上摸了下:“谁让她欺负你呢。”

“那、那也没什么呀。”春迟急得嘴巴呼呼地往外冒热气儿:“我都习惯了。她也不是欺负我,她就是那样的人。”

纪浅最后一次和秦宣宣确认:“还能不能商量了,就是低个头的事,不然你就和春迟道个歉,你刚刚推她了。”

“谁让她跟你是一伙的呢,活该吧。”

纪浅笑了下:“不要这样嘛,打架多不好,要是一会伤到了你怎么办。你男朋友会心疼的。”

向关摸着头皮走过来。

秦宣宣忍了忍,才说:“向关,刚才说好的,你不许出手。”

“秦宣宣,今天你要稍微客气点,低头认个错,我就把向关送给你当男朋友,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纪浅把围贴解下放到了春迟的手里。

“别拿向关说事了。今天是我们的事情。”

围巾上还带着纪浅身上的香味和暖意。

春迟愣愣地瞧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纪浅,好像头次见一般。

她从未想过,漂亮的纪浅也可以说出痞痞的话。她更没有想过,纪浅抬脚伸手就能把飞踢前来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撂倒在地。

两伙人在一块搅和了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多数人都有些挂彩,其中主要是秦宣宣带来的人。

秦宣宣倒是完好无损,只是面色不大好。

“我早说了,不要这么较真。”纪浅把围巾重新围好就拉着春迟往公园出口走。

向关留在原处,拍了拍手:“大家都辛苦了,去边上吃点东西吧,我们老大请客。”

纪浅是骑了小毛驴来的。

春迟坐在后座上,眼睛一直随着纪浅的肩膀晃来晃去。

她从小开始就一直和别人穿同样的衣服——校服。除开校服,她就再也没有和别人撞过衫,没想到第一次就被纪浅撞上了。

春迟第一次带人回家。

要洗的洗过了,晒的也晒过了,该抹的地方也抹了,出门的时候还觉得亮亮堂堂的,可就在把光鲜明艳的纪浅让进屋那刻,春迟便发现碗架上的碗缺了口子,墙上的黑斑那么显眼。

“你坐在这里。”春迟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塑料凳给纪浅坐。

现在才四点多些,做晚饭显得有些早。

可是不做饭,春迟也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只好把中午洗过的红白萝卜又拿出来洗了洗:“我买了排骨来炖汤。”

“脏了。”纪浅站起来,把手伸到水池边。她衣服裤子上沾了好几处泥巴,手上还青红一片呢。

春迟现在大概有些明白纪浅为什么要打架了,还不就是因为有点本事,她也想起秦全的事情:“你那次,是不把秦全打了?”

纪浅搓着手,没细想:“哪次?”

“就是你说我是小偷的那次。”春迟记得很清楚。纪浅知道她偷过东西的事情,她怎么也忘不掉。

“是。”

“打架不好。”春迟把萝卜放到案板上,从菜蓝子里拿出一柄小小的水果刀切了起来。

还不到两指宽的水果刀切在萝卜上还要来回搓一搓才能切开。

纪浅好奇地转了转身子,她没有看到其它的刀具。

“这个刀太小了。”她说:“我家好像有多余的菜刀,给你拿来?”

“不要。”春迟低头闷闷的说。

“大厨师,你干嘛不开心?是因为秦宣宣输给我了?”纪浅手倚在门边,歪着脑袋试图看清春迟面上的表情。

反倒是把春迟脸上的疤痕看得清楚了些。

顺着门口涌进的光线,她看到春迟眉档,还有脸颊上,有道交叉的疤痕,应该是比较小的时候受的伤,现在已经慢慢长开,把当年缝线留下的针痕长淡了不少。

“没有不开心。”

切好的萝卜装进了盆里,春迟换了红色的萝卜切:“你能来我家,我很开心。”

“不过,我不喜欢爱打架的人。”

纪浅无辜地举起手来,眉毛躺成一字:“我不喜欢打架。”

“真的。”纪浅就这样举着手,又弯下腰,撇着脑袋看着春迟:“我就喜欢学习还喜欢小春。”

“我不是小春。”春迟端着盆背对着纪浅,脸莫名地就热了起来。

饭煮好后,春迟用一个盆将米饭都盛出来,再把排骨和萝卜放进去,接着就开始做菜了。

牛肉买来的时候的时候就让老板帮忙切了下了。

很贵的肉,春迟担心做得不好吃,特地查询了土豆牛肉的做法,在心里预习了很多遍,这才开始下手。纪浅就在一边巴巴地伸着脖子,看春迟一下油,一下盐地搅着锅里的肉。

锅上的烟越来越白,纪浅也跟着上了头:“阿欠,欠欠……”

还没看见菜色呢,纪浅就被呛人的油烟给逼到了屋子外边,她长得高,一出门往边上移两步,就看见了悬在脑门上边的晾衣绳。

绳子上挂着一只黑色的眼罩。

她伸手捏了捏。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块黑色的网纱布。

布下究镜藏着怎么样的秘密呢。她忽然警惕地往左手边紧闭着的门看去。

纪浅在门前蹲下来,看着上边的缝。

从有光的地往里看,只能看到黑色的阴影,从阴影里往透光的地方看,什么都清清楚楚。

有什么东西拍在门上,发出砰的声音。纪浅吓了跳站起身来冲着门做了个鬼脸:“小气。”

小奈似乎不大愿意见人。

吃饭的时候桌子,春迟一个碗装饭,一个碗装菜,还专门用瓷杯子装了汤送到了隔壁的屋子里头。回来后,她告诉纪浅:“小奈说你有点像坏人。”

“那你怎么和她解释的?”

春迟帮纪浅打了碗米饭:“我就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像因为打架的事情,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疏远。

不过春迟还是会坐纪浅的小毛驴去学校,然后帮助她记单词。

至于秦宣宣那边,是彻底没戏了。

“今天本来是有鱼吃的,不过秦宣宣不要我和她一块,所以就只能吃食堂的菜。”春迟把从学校带回来的菜放到小奈面前:“汤也只有紫菜汤。”

以往,只要是上学期间,春迟就不用花什么伙食,直接带秦宣宣的剩菜,再去厨房打点剩下的米饭就够了。秦宣宣将她除名后,她就失去了这一有力的支柱,只能每天买菜。

开销要上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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