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鱼（10）（1 / 2）

祁漾过来的时间本就晚，去学员宿舍转了一圈，和大家说了几句话便准备离开，可才走到楼下，看见斜对面练习室楼上还有灯亮着。

想起之前在宿舍里并没有看见的人，他思量了一下，开口让助理先回车上等着，自己转了方向，往右手边走去。

练习室里的灯很亮，场地却很空荡，江烁站在全身镜前，一次又一次重复之前的舞蹈动作，不远处的长凳上，手机循环着同一首歌，曲调悠扬。

《Dreams to be》，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江烁很喜欢音乐，从小学开始，架子鼓、吉他、钢琴，他能学会的，能够更靠近唱歌这条路的，他一点也没有错过，却不想，如今碰了硬钉子。

镜子里的人满脸是汗，可转手踢脚一系列动作还是不尽人意，也许自己是真的没有天赋，但是，认输这件事情同样让人为难。

江烁这个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固执了。

祁漾倚在门边看了一会儿，随后迈步走进去，语气悠闲：“刚才那个动作太软，再用点劲儿。”

乍然的声响，江烁下意识回头，见是祁漾，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祁漾老师。”

“嗯。”祁漾点头，双手插在口袋，步伐轻快地走到长凳上坐下：“你继续，就当没看见我。”

硬生生一个大活人，还是名义上的老师，江烁怎么可能当做没看见。

或许是被祁漾自身带有的清冷气质影响，江烁全身僵硬，几乎站成军姿：“老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回去休息？”

“晚么？你不是也没回去。”

江烁站在原地：“我，我是想多练习。”

祁漾颔首：“理解。”

主题曲考核在即，江烁现在的舞蹈能力，紧张是必然的。

两人平时都不是主动的性格，可现在练习室只有他们，没人说话就显得太安静。

“不是在练习？我看看。”

江烁抬头，眼里闪出疑惑：“什么？”

祁漾往身后的墙面一靠，姿态闲适：“主题曲，从头到尾来一遍，我给你单人开小灶，找找错误和瑕疵，你有问题？”

江烁愕然：“没，没问题。”

“行，开始。”

江烁抿唇，最终还是重新活动了手脚，然后，手机里再一次传来《Dreams to be》的前奏时，他尽最大的努力去跟上节奏，去切入歌词。

祁漾保持沉默，双眼极认真地看着前方的人，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错过，心里不断规划出最合适的纠正方式。

几分钟后，江烁喘着气停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浅白色的地板上，他的胸口起伏着，一如他的心情，充斥着紧张和期待。

“呵～。”祁漾的声音悠悠响起：“江烁，你的唱功和舞蹈，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眼神有瞬间的光彩，但瞬间，江烁猛地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心里宛如被刺了根针，生疼。

祁漾站起身，抬步靠近他：“确实，你很优秀，可是，你的实力太不平均。”

这人的唱功，出色归出色，但舞蹈，实在不敢恭维。

“你知不知道，人类是视觉动物，在整体观察某一件物品、某一个人的时候，第一眼，往往在惊艳之余，更多地看见的就是他的缺点。”

祁漾走到江烁面前，停下脚步：“我刚才看你的时候，也是如此。”

明明是在耀眼的灯光之下，两人却像是身处在冰窖之中，周身的气氛，不仅冷，还是一片阴暗。

江烁深呼吸，目光锁定在祁漾的脚上，语气不甘：“我不服。”

“我才没有那么差劲。”

祁漾笑：“本来是没有的。”

但是这几天的练习状态，让人不得不觉得你差劲。

他委婉表达：“这样说吧，以你现在的能力，在我看来，明天的考核，给C都算是你超长发挥。”

江烁想要挺直的后背一顿，他之前被分在B组，日子已经足够难熬，难道明天还要继续被降到C组，一步一步倒退，直到淘汰出赛？

自己会更不甘心的吧！

江烁忽地就站直了身子，看向祁漾的眼睛里迸发出神采，他又猛地弯下腰：“祁漾老师，我现在努力还来的及吗？”

“我说来不及，你信？”

不信。

祁漾甚至不用去看江烁都表情，都明白他想说些什么，唇角一勾，他道：“一个晚上，拿A不可能，但保持在B应该够了。”

江烁的脸上露出喜色，祁漾看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提起：“毕竟，其他几位导师对你接下来的表现也很期待。”

尤其是，姜黎。

一夜的时间过的很快，天际擦白的时候，练习室的灯光才暗去。

临近午间，姜黎才坐着保姆车姆车到达训练基地的停车场，就看见祁漾打着哈欠从不远处经过，满身满脸，全写着疲惫。

“祁漾。”前一秒车子停好，下一秒她就冲出了车门：“祁漾，你等等。”

懒腰伸了一半，祁漾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回头，看见义无反顾朝自己跑来的人，他懒懒收手，出声招呼道：“早。”

“不早啦，这都快十一点了。”

祁漾无所谓：“对于几个小时前才歇下的我来说，挺早。”

“几个小时前？”姜黎闻言皱眉：“你昨晚不好好睡觉，是去当小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