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 / 2)
“总之。”李玗缓缓开口,道:“你若安心在府上住着,孤便不会亏待于你,倘若是起了什么旁的心思……”
李玗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压低了几分嗓音,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孤不是个爱见血的。”
晏遥挣扎着从他的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是个爱见血的,所以那日,他让人带了白鹭出去,并叮嘱:做得干净些。
晏遥越来越觉得,那日他在魏国公府上的戏,不仅仅是想让长公主难堪,还是做给她看的,实为杀鸡儆猴之举。
他这样一时冷漠一时温情,晏遥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就连胸口都透不过气来。
李玗走后,晏遥懊恼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纸,揉成一团,便要往外丢。
小风见了,上前一步,轻轻按下她抬起的手,柔声道:“太子妃莫要生气,主子让您安安心心的,不理会闲杂事,是为了您好。”
小霜也上前宽慰道:“主子虽然嘴上说不出动听话,却是个真正能将人装进心里的,可比那些嘴上冠冕堂皇的,背地里却行些卑鄙之事的人要好得多。”
晏遥听了,心里非但没有受到宽慰,反倒是更加郁闷了。
她以手托腮,目光呆呆地看向前方——
真不知这李玗平日里是如何给他身边的这些人洗的脑,李玗这样都不算道貌岸然,还有谁能算?
住着简陋的宅子,说着漂亮话,却放任手下行贪墨之事。
至于那些钱呢?也许都用来招兵买马,准备行大逆之罪了。
罢了罢了。
晏遥闭目摇了摇头。
这些事与她又有什么相干的呢?李玗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她只是一介蚍蜉,这些江山大事,轮不到她来操心,还是一心想着怎样才能跑路吧!
-
李玗这一走,直到归宁那日的早上,晏遥都没再见过他。
至于他晚上宿于何处,她不知道,也没去打听。
晏遥神色恹恹的,李玗看上去却精神颇好,心情亦是不错,想来是早就将先前说过的那些狠话全给忘了。
晏遥想到这里,微微蹙眉,心中愈发郁闷。
去往魏国公府的马车上,李玗问:“昨日给你请的教习老师见了没?”
晏遥默默点头。
她心里再不爽快,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小性子,尤其是在今天。
“可还满意?”李玗又问。
晏遥又点了点头。
李玗因而正色道:“今夜到孤房里弹奏一曲,让孤瞧瞧可有长进。”
晏遥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抿唇深思。
说的倒是好听,长进?难道他之前还听她弹奏过不成?
还非要晚上听……
就在这时,马车颠簸了一下,晏遥措手不及,身子一晃,竟直直地撞入了李玗怀中。
李玗抬手轻拍了她的背,而后对外头的车夫问道:“何故至此?”
车夫停下了马车,回话道:“爷,是……”
他这话还未说完,却被一个爽朗男声打断。
“十四弟,对不住了,我这马儿也不知何故受了惊吓,不听使唤,这才冲向了你的车驾。这可真是差点儿,自家人,撞上自家人了!”
李玗眉头微蹙,将晏遥的身子扶正了,微微前倾,以食指缓缓掀开一半车帘。
眼前之人一身玄色长袍,袖口缀以金丝花纹,腰间佩一块上等古玉,坐于马上,气势张扬。
“原来是五哥。”李玗沉声道,面上看不出喜怒。
“哟,太子妃也在。”五皇子下了马,来到车驾前,目光向着车厢里看去,态度轻佻,“那我这罪过可就更大了。不过十四弟放心,我回去便让人将这不听话的马给烹了,好做下酒菜!”
虽说长幼有序,太子却毕竟是陛下已然定了的储君。
五皇子这般放肆,在李玗面前全然不顾君臣之道,就连晏遥都有些听不下去,李玗却仍是面色如常,只是一扬嘴角,轻笑道:“无妨。孤还不至于和畜生置气。”
李玗显然是话里有话,五皇子听后脸色一变。
只是很快,他便又恢复了那志得意满之色,他看了一眼晏遥,话却是对李玗说的。
“今天是太子妃回门的日子吧?想来,不止是太子妃有许多话要同长公主说,太子也一样吧?”
见李玗面上仍是波澜不惊,五皇子只当他是强弩之末,冷哼一声,眼底透着不屑。
晏遥默默攥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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