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养魔王(2 / 2)
瑟桉毫不犹豫,“这位家住得不远,路上赶一些并不会耽误太久的。马夫先生,您看……”
马夫无法拒绝这样一个热心肠的美丽小姐,只好现将那位牧童送到到他家里去。
除此之外,一路上瑟桉帮助了一位老奶奶,一位跛脚的孕妇,和一只跳上屋顶下不来的野猫。他们抵达琥珀时,集市已经开始很久了。
今天的市集人来人往,在举行每月一次的聚会,路上有许多行走着发放彩色小纸条的小丑。瑟桉与马夫分头行动,一点一点按着清单上罗列的物品信息购买,背着大包小包,费力地穿梭在集市之间。
因为盛尔并没有特别指名他要什么糖,瑟桉便很随意地买了一些蜂蜜糖。他们准备回去时,瑟桉突然心脏一缩,不安了起来。
蜂蜜糖掉在地上。马夫正将所需的物品搬回马车上,“哈伊小姐,你怎么了?”
瑟桉按着自己突然刺痛的心脏,摇了摇头,俯下/身把掉落的东西捡起,“我没事,谢谢关心。”
回程的路上,瑟桉一句话也没有说,攥紧拳头,有一股莫名的预感占据了他的脑海,引起汹涛骇浪。
他回到庄园已经入夜了,瑟桉急匆匆地跑向花园后面的小楼,黑色的女仆长裙在风中飞扬,瑟桉的假发跑得凌乱。
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像是要验证他的设想一样,爱琴晕倒在会客厅的地板上,而一道长长的血痕,从餐厅一直拖到小楼的门口。
他当下就愣住了,总是觉得这个场景莫名地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瑟桉浑身发僵地走到爱琴身边,查看了她的伤口,又探了探她的呼吸连爱琴跌倒在地的姿势都让他觉得无比地熟悉,就像是早已经历了一遍一样。瑟桉甚至不需要去喊医生来,就能断定爱琴没事——她只是被人敲中了后脑晕了过去而已。
然后他看了那一条长长的血迹……
疑虑过后是排山倒海的巨大恐慌,像是被按下了开始按钮,瑟桉发了疯似得四处翻找着盛尔。卧房没有,书房没有,花园没有,他睡觉的房间也没有!
狂乱地跑了一圈之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喊人来帮忙。他撕裂喉咙大声喊叫!却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回复。
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女仆这一路上他一个也没有遇到!大伙儿不知道都聚集在哪里?是了,葛珂说要再买一批女仆回来,因为以前买回来的死得差不多了,所以照顾盛尔的人便少了。
盛尔把她们都“杀了”。
他应该去主楼寻找帮助,瑟桉理智地想。思及此,瑟桉马不停蹄跑到主楼去。来到半途,他又停住了。
瑟桉在那一瞬间是奔溃的,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如果盛尔真的出事了,密西里庄园里的所有人,哪怕是一直畏手畏脚的爱琴,都不会帮忙。
这里没有任何人会选择伸出援手,他们不会给予他任何帮助。因为盛尔是那个人人喊打的禁忌之子,是邪恶的魔王。
他的出生早就被打上了烙印,被认为是错误的,邪恶的。
瑟桉的脑子好像爆炸了一样,什么也想不到,脑子里一点线索也没有。他甩了甩头,极力安抚自己——既然那个声音让他来这里,一定会有提示的。
他从前曾经做过一个梦,那是他唯一与盛尔的人生有关联的梦。他见到盛尔之后的那一个夜晚,他就做了这个虚虚实实的梦。
时日已久,那个梦的具体经过他记不太清,大半年后,他在这里用力地回想那个被风吹散的梦境,最后只勉强记起梦里说盛尔人生中一共有三个大坎,三道坎分别来自亲朋、手足和……爱人?
如果梦境是真的,刚才他站在会客厅里见到的血迹和爱琴,也在冥冥中发生过,所以才会给他一种熟悉感。那么他应该往哪里去?盛尔在哪里?
夜幕上悬挂着一弯月牙,瑟桉站在庄园的某一处鹅卵石小路上,四通八达。凭着莫名的直觉,他跌跌撞撞地往后山去。循着缥缈的月华,瑟桉一个人在偌大的山林中绕着圈子,然后,他停在了某一个山洞面前,山洞里灯火通明。
从山洞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一道一道的□□碰撞声。瑟桉浑身冰凉地站在山洞面前,心跳越来越沉,他的手心和脚掌被山里带着勾的蔓草和砂砾磨得生疼,他的衣服破烂不堪。
瑟桉直接冲了进去,里面的暖光晃着他的眼睛。
那里有一个的铁架,铁架里的盛尔用白布覆盖住眼睛,整个头都是鲜血,他的四肢都用铁链紧紧地禁锢在铁架的四个方向,浑身都是道道入骨的伤痕。
身边有好几个带着诡异红黑诡笑面具的人,穿着黑袍,围着中央的盛尔念唱着他听不懂的咒法。他们的手腕上都印着和葛珂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古文字,井然有序地围着盛尔唱呀跳呀,歌颂到每一段的结尾时,他们便在盛尔身上割下一刀。
“给予魔王以亲吻
给予血肉以爱
回报我以毁灭和死亡——沉睡在地狱
用鲜血祭奠诅咒的魂灵
杀死罪念和路/西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瑟桉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大声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瑟桉猩红着眼,强行将名为神圣的祭典打乱。祭奠被打乱是大忌,其中一个带着面具的朝着左右指挥,沉声道:“把他也抓进去,仪式不能停,我们一定要召唤路/西法吞噬这个异端。”
他的身上砸下了很多拳脚,却不敌刚才这一句话这么令他如遭棒喝——那是葛珂的声音。
瑟桉被周围的黑袍人缚住手脚,冷不防地发起最后一击,猛地用手肘甩开那个人的面具。
红黑相间的面具被打飞,最后露出了葛珂那张不言苟笑的脸。瑟桉努力挣脱黑袍人的束缚,看着葛珂,抿着嘴什么话也问不出口。
葛珂垂下眼睛道:“哈伊,你不是在外边买东西吗?”
瑟桉眼中一酸,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问,马上就被她的同伴压在个黑架里,与盛尔躺在一起,用铁链绑着。
盛尔晕了过去,浑身都是血洞,森森见骨的血洞。瑟桉啪嗒地滴下泪来,止不住心疼,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断地念叨着:“盛尔?”
“盛尔?”
“盛尔?”
……
祭典继续进行着,唱诵声又起。瑟桉跪在地上,为他怀里的不知生死的恶魔挡下所有利刃,血泪不止。
瑟桉腹上一温,发着强烈的白光。浑身浴血的少年长出了带着利刺的骨翅,他飞快地抽条生长,身上的伤痕极速愈合。魔王的遗子睁开龙类的黄金竖瞳,他的手拟态成巨大的龙爪,不过是眨眼的瞬间,离铁架近的那几个黑袍人被穿膛破肚,流出腥臭的肠子。
黑袍人接二连三倒在地上,山洞里唯一站着的只剩下瑟桉,盛尔以及站得最远的葛珂。
葛珂全然没有反应过来,指着盛尔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你是魔龙的崽种!原来是这样!”
盛尔微微回头,看着瑟桉。
瑟桉别过头去。
没等葛珂把剩下的话说完,盛尔出手利落地了解了她的性命。然后吼出一把烈火,将这个山洞烧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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