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养魔王（2 / 2）

——“跑了吧？”一个女仆答道，“或者死了，又或者是跟着某个大人物逃走了。”

——“听说是死了，我听别人说后山起火了，她在里面。”

——“葛珂走了才好，我老早就希望她消失了。”

——“好像已经不见了两天了，我记得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发神经叫我们全部人再去清理一遍主楼，真是见不得我们稍微闲下来。”

——“我都要忙死了哈伊，能再借一点香皂给我吗？”

瑟桉连忙把自己不需要的香皂递给她，那女仆对着镜子涂了口红，“我好看吗？”

瑟桉点了点头，“嗯。”

——“你也别太担心啦，死了就死了呗，谁都是一个样，我听说还有几个养子也不见了呢，阁下不也没有在意吗？他那么多儿子，谁管得过来。谁知道是不是被那位不可说的诅咒了翘辫子了。”

——“看她之前的得意劲儿，还以为自己不会死一样。”

并未有人追究这件事是谁做的，这把火是谁放的，也无人去探究那几个人为何会到后山去，到后山去做什么。因为没有人真的在意谁活着谁死了，也没有人在意是是非非。她们习惯了死亡，上一次是爱丽，这一次变成是葛珂，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区别。

日子是给活人过的，死者没有话语权。

那个女仆把瑟桉香皂拿走，“谢啦哈伊，改天要是我当了头头，一定给你发很多的香皂。”

瑟桉点了点头，在心里不断地默念着：“愿你们来生康佑。”

自从葛珂失踪之后，除了瑟桉以外所有的女仆，都对庄园里的另一个老管家谄媚非常——就是上次纪念日，瑟桉见到的那位指挥的男管事。

女仆们希望出人头地，补葛珂的这个空缺，多多疏通这位管家是“明智”的选择。尤其是这位老管家是个男的，给了许多年轻女仆们可以钻的漏洞。

新的女管家一直悬而未定，又没有人愿意自告奋勇照顾盛尔，瑟桉与爱琴便一直看顾着他。

到了很后面瑟桉才知道，那位老管家根本就不打算再推一个与他平起平坐的女管家上去，那些蜂拥而上的女仆吃了闷亏，接连几天都在女仆楼里咒骂那位老管家。

——“死老头头发都掉光了，连个儿子都没有，就是一辈子打老光棍的命，心里变态。”

——“咱们也别泄气了，过几日白虹的人又来了，机会还是有的。”

——“要我说，你也别不死心了，这里的姐妹多少都吃过一点亏，多说无益。”

——“谁说的？哈伊就没凑上去上当！”

瑟桉在盥洗室里搓洗盛尔弄脏的外套。这几天女仆楼里明显气氛不对，他便极少说话。

听到有人喊他，瑟桉抬起头，莫名地望了刚才说话的那位女仆一眼。望了一圈，最后才问：“大家都怎么了？”

——“你扯到哈伊做什么？少说两句。”那女仆没有答话，是她旁边那个说的。

——“我就是气不过，哈伊你自己也小心一点。我看那糟老头几次问起你，估计你在他心里格外不同呢。”

这几天她们给那位老管家的花名起得可多了，糟老头、短命鬼、臭东西。瑟桉浅浅地笑了笑，不当一回事，“我去照料少爷了。”

圈子总是会混成一堆泥泞，而他庆幸自己由始至终并不沉溺。试图用言语防阻她们做一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同样是无谓的，人类从来只忠于自己的意志，向来只会在事后反省亦或是自喜。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盛尔长大了，老管家对他全然放养，他必须向达尔阁下说明盛尔需要念书识字。

另外，前几天他翻阅了一些典籍，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大概也能肯定盛尔所说的诅咒只是魔龙血脉里对“亵渎者”、“不忠人”的警醒惩戒。眼下也只有盛尔自己还一心一意地认为自己身上的魔龙防御是魔法的一种。瑟桉得把这件事查清楚，至少帮他洗脱一点莫须有的罪名。

瑟桉回到自己房中，不出所料他的崽子正在他的床上看着那本牛皮书。

“你回来啦？”盛尔埋在那本书里，头抬也不抬。

见到他瑟桉就头疼，私底下他并不喊盛尔少爷，尤其在他的地盘上。瑟桉揉了揉眉心，赶客道：“你该回去了盛尔。”

盛尔全然把他的床当成自己的，舒舒服服地翻了一个身，“成呀，你跟我一起回去呗。”

“想什么呢。”瑟桉否决，背对着床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纽扣，“这里太窄了，你回去睡。”

前几天怀里多一个团子尚可容忍，现在团子发酵了，无论如何得乖乖地到自己床上去。盛尔已经长大了。

盛尔坐在床上看着瑟桉背对自己换衣服，露出一道精瘦的腰线和干洁的后背。咕噜了两声之后乖乖爬下床，“那好吧小哈伊，我回去啦。”

瑟桉还很惊讶这颗团子这么好说话，穿好罩裙，“自己小心点，别被人看到了。”

真叫楼里的女仆看到了他们偷偷往来，瑟桉水都洗不清。瑟桉并不计较名声，自己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就会离去，可他得替盛尔做好规划。

“放心，谁也看不见我。”盛尔从他房间的窗户里跳了出去，行动利索。

夏夜深深，入夜之后难得凉快。瑟桉一个人关灯入眠，没有团子在一旁干扰，他睡得很快。但没过多久便从睡梦中逐渐醒来，感觉自己被一块发热的大石头压得浑身喘不过气。

瑟桉昏昏沉沉地揉了揉眼，只见盛尔躺在他身上呼呼大睡。床窄，根本就没办法把他推到别的地方去。

瑟桉：“……”这个臭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