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獠牙（2 / 2）

青板石，尖角高建筑，偶尔快速地掠过几道带着兜帽的身影。这个小镇人丁稀少，还有令人厌烦的干燥的冷空气。

瑟桉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见到穆由，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纷纷退到周围的角落里，视线却一直没离开他们，目光在瑟桉和飞步向前的穆由之间来回打转。

那种目光过分赤·裸，叫瑟桉心里长满了绿毛，他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住了，像野狼看中了牧场的家养兔子。

那些行人喉咙一滚，发出了轻微咽口水的声音，目光中心的瑟桉如芒在背，不由地跟紧了前面的小豆丁，“等等，你要去哪？”

这里不对劲。

小孩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似的，直接进了附近一间无字招牌的铺子。瑟桉见他拐了弯消失在街角，急急地追了上去。

铺子里光线不好，一个地中海的老裁缝在门台后边打盹儿。突然，他全身上下好像被银针扎过一样疼了起来，老裁缝凭着本能认出了来人，“伯爵伯爵阁下……大驾光临临……”

老年血族浑身打着打颤，“有什么需要……需要我……”

穆由的目光飞快地在成衣架子上扫过，果断地扯下一件合适他的黑色小马甲，直接换上。

他看着丢在地上的旧马甲，就像看着一堆散发着恶臭的无用垃圾。

换好衣服之后，穆由在等身镜前轻轻一瞥，立刻身心舒畅。他抬起凤眼优雅道：“外面那个人是你的了，作为换这件衣服的报酬。”

老年血族拍马屁的话都没说完，伯爵阁下说了什么都没消化完，穆由便原地离开了。老年血族鼻子一痒，突然闻到了人类血液的味道。

那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他活在世上几百年，什么样的极品血奴都见识过，唯独这一个像打开了他的灵窍一般。果然是伯爵阁下的手笔，这是上帝的恩赐。

瑟桉跟着后面气喘吁吁，他扶着门把手，“穆由……”

下一秒，落单的人类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蠢蠢欲动，夜里的蝙蝠，成群结队地出现了。

*

如果三观可以破碎再重塑的话，瑟桉目前适合得很好，他再也不会因为周围的血族露出獠牙、蜂拥而至，就躲在角落里畏缩呻·吟，也不会再将怯弱写在脸上。

他完全没有余力去思考指责穆由为什么把他卖了。

瑟桉处于脱力的边缘，而一群吸血鬼围住了他。那群吸血鬼亮出獠牙和利爪，像一群街头的野猫玩弄耗子一样玩弄着落单的弱小的人类。他们极尽癫狂，又游刃有余。

每只血族都想上前咬他一口，获得新鲜芬芳的血液。

在狼群瓜分兔子肉之前，从惊讶中回过神的老裁缝急忙上前制止，强调了他的所有权，“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血奴！”

瑟桉第一次听到血奴这个词汇。

“这个人类，是尊贵的璩白阁下给予我的特殊礼物。”老裁缝抬头挺胸道：“我完全占有他。”

一搬出璩白的名号，其他吸血鬼不由地后退，盯着瑟桉的眼神却始终炙热。

其中一个街头混混不屑地反驳老年血族的话，“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我们这么多人，你抵得过吗？”

“这……”心怀宝藏，终遇饿狼。老年血族懂得利弊，也知道以自己实力护不住这样一个宝物，要是碰上强抢的，一个不小心连自己性命也跟着丢。他干脆放手，交给其他强大的血族决定瑟桉的去处，反正他一定赚得盆满钵盈。

“你们这些觊觎这个血奴的人，到地下拍卖城等着吧。”

几经转手，瑟桉被老裁缝卖进了地下拍卖行，作为一个顶尖的血奴供给血族的上层。

于是乎，有着一双浅色眼眸的黑发青年被关进了铁笼子里，脚踝和手腕都戴着锁链。瑟桉作为一个高价售卖的商品，打上价格标码，跟拍卖行其他的血奴一起待价而沽。

瑟桉心如止水，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人类在魔物之前是多么地渺小懦弱。

正式上场之前，看护血奴的血族会为他们打扮一番，以期更高的售价。比如他们给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换了一身有猫尾巴的裸背服，红色修身，还有闪光的亮片；给一位丰腴的女士穿了一条银光闪闪的蓝色礼裙，深深的V字领，彰显出她傲然的身姿。至于瑟桉，他们则是用黑色的蕾丝带蒙住了他的眼睛，只给他套了一件白衬衣，露出一双光洁的长腿。

拍卖行的血族好吃好喝地饲养着这些血奴，而等一会儿，就是血奴用身体回馈的时候。

今晚会进行一场拍卖会，而瑟桉是今晚的压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