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三）（2 / 2）

了然笑了笑，“老衲还有事，让梵修陪小侯爷去内殿吧。”

沈若顿了顿，转身看着了然，了然却带着梵清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梵修在原地停了好半晌，才上前道，“侯爷请随小僧来。”说完也不等沈若回答，径直往前走。

沈若突然抓住梵修的手腕，“上次为何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他说的上次，就是在灵堂里靠着梵修睡着的那次。

梵修平静的脱开沈若的手，双手合十，“寺中有事。”

“什么事？”

“琐事。”

沈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问的这么清楚，只是因为自己想问。

“算了，没什么意思，走吧。”沈若摆摆手道。

梵修看了他一眼，才转身朝前走。

沈若在后面跟着，眼前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瘦弱，一如当年第一眼见到，他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他回去招惹梵修。

他曾经想要过一个弟弟，可在还未出生之前，因为太脆弱，走了。

他见到梵修，就想着自己的弟弟会不会也是这样，动不动就炸毛，可后来，就算返修变得越来越沉闷，他还是想要去接触他，去了解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个乐趣，亦或是看着返修气鼓鼓的样子很开心，还是在第一眼见到他，剃度时，眼里含泪的模样勾起了他的好奇。

他不知道。

“梵修，若有一天，我不再来普渡寺了，你会想我吗？”沈若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问完才有些后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很容易被误解。

“啊..不是，我是想说，想说......”沈若绞尽脑汁，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侯爷做什么决定，那是侯爷的事，为何要问小僧？”梵修淡淡的回答。

沈若不再解释，他听到这句回答，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

出神半晌，他忽然笑道，“梵修，其实你人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他每次惹完他生气，却还是因为自己要帮忙就乖乖的过来帮自己；好到平常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模样，恨不能退避三舍，却在自己想哭又找不到人的时候，默默过来；好到这几年，就算自己再怎么提无理的要求，他都淡然接受。

这么一个好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过去？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只是，希望他今后一切都好，少了他这个麻烦，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范喜顿了顿，转身看着沈若，不知为何，他有些心慌。

“小...梵修！”从内殿之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欧阳骋看到沈若，笑意敛去，走上前拍了几下，“我听说了侯爷的事，沈兄你...节哀。”

沈若打下欧阳骋的手，“没那么脆弱，不用安慰我。”

“你这个样子我觉得更有事了！”欧阳骋上下打量几眼，“说真的，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就...就希望你别颓靡不振的。”

“我知道。沈家就剩我一个了，我不会的。”沈若笑了笑，“我走了。”

梵修皱眉，“侯爷不是要去内殿上香吗？”

“了然都看出来我要干嘛，就你是个榆木脑袋。”沈若无奈摇摇头。

“那沈兄再会啊！”欧阳骋挥挥手。

沈若回眼望了一下，挥了挥手却没有答话。

再会吗？

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沈若出了普渡寺直接回府，恰巧遇见出来寻他的小远。

“怎么了？”看小远急急忙忙的，他以为出什么事了。

小远把怀里的信掏出来，“少...侯爷，有人给你寄信来了。”

“谁？”

不待小远回答，他已经看到了，落款——紫煞阁于硕。

信上寥寥数语，于硕先是写了一番节哀之类的话，然后便是明示暗示透露出不敢相信沈毅是自杀的语气，最后说了一句，“若需相助，尽管来找我，于某人欠着侯爷，于心难安。”

“怎么了，少爷？”小远见沈若神色有异，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什么。”沈若把信收入怀中，摸了摸小远的头，“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