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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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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喝了许多酒又保留意识的时候最难捱,面对欲望最难捱。难以言喻的克制的呼吸贴着鬓角,来到温软的脖颈,他埋在其间,不再有别的动作。

耳畔传来咯咯的笑,他浑身一僵,抬起头来。

李琊虚虚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却在他准备起身时,下意识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腰。

“让你做你不做,好久不见变得事儿了……”她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听来慵懒又惑人。

对视一秒,什么冷静什么时机什么羞耻通通抛却,叶钊封住了她的唇。

玫红荧光早有预料般,冷静地注视着一方空落,以及另一方拥挤。

叶钊肆意掠夺,仍是不满足,辗转吮拨耳垂。

李琊扬起下巴,发出轻叹,残存的火气同时也在抗拒,“叶、叶钊……”

“先开始的人没资格的喊停。”他撂下这句话,掌心覆盖起伏。

揉捏仅是预备训练,转而轻挑慢拢,她再度坠入混沌,与醉酒的意识混乱不同,她的感官打开、放大,随着温热又粗砺的触感,那丁点儿抵触情绪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务必要占上风的念头,她蹬脚迫使他放松压制,欲支起身来。

叶钊哪肯让她得逞,双手往后扯起衬衫,绕过头顶褪下,转眼将她的双手捆在头顶,不费吹灰之力。

李琊不停挣扎,龇牙道:“叶钊!日-你妈混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点头,“非常中肯的评价,我承认。”

她什么浑话脏字都倒了出来,就差问候他父亲,不过还是拐着骂了,“你个不孝子!”

叶钊哂笑,“你放心,日子已经过了,再说,他巴心不得看我传宗接代。”

李琊面上发烫,蹙眉道:“谁要给你传宗接代……混账东西。”

他忽地逼近,指尖摩挲她的下唇,“妹妹崽,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暗含警告的话语,他讲来却温声细语,她听来亦柔情蜜意。

李琊抿唇一笑,“话那么多,还搞不搞啊。”

叶钊撞进去,换来一声叫喊,还有前臂青红的印记。

“叶叔叔!叔叔叔叔叔!”她恨不能化身复读机。

他不甚在意道:“我早说了,同样招数使两次就不管用了。”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此刻也要较劲。

李琊一开始还咬着唇不肯发声,叶钊也不哄她,只用行动教她臣服。于是压抑地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引得两人都发笑。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叶钊眯了眯眼,将她打横抱起来,往浴室去。

更狭小的空间,盥洗台上整面长镜,李琊被与自己对视。她恶狠狠地嚷道:“变态!”他却笑着在她耳畔低语。

身前是冷的,背后是热的,她在顶撞里迷失,唯一的气力都用来撑着镜面。

迷离的灰蓝色眸眼,同样迷离的深褐色瞳孔,望进镜子深处,那面毛玻璃墙震动摇晃,几近碎裂。

“叶钊,叶钊啊……”她叹息,声浪拔高,再落下。

大手覆上镜面,与小手十指紧扣。

他揉捏起伏,往上划过她的脖颈,以虎口轻轻掐住。

浴室里还有轻微的消毒水味道,李琊嗅不到,她快要不能呼吸。

叶钊松手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下一秒再度扣住,而且更紧。

与喉咙半周可能会留下的掐痕呼应,后颈亦烙下乌红的吻印。

哪有冒险者不爱危险的道理,他们缠缠绵绵,往地狱奔去。

半臂的嫣红山茶花疯狂生长,将两颗心紧紧缠绕。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琊坐在马桶盖上,一手搭在盥洗台上,怔然出神。

叶钊处理过东西,拿来烟盒与打火机,同时点燃两支烟,分了一支塞进她唇缝里。

“谢了。”李琊浅吸一口,抬眸说,“很爽。”

叶钊笑得颇有猖狂,招来没好气的睨眼。他缓了缓,揉她的脑袋,“洗澡?”

她对他的神清气爽很是不满,蹙眉道:“我动不了,真的。”

他餍足了,扮起体贴来,“我帮你。”

羞耻早被他吃干抹净,她“哦”了一声,表示任他摆弄。

叶钊耐心调试好水温,才将她抱来花洒下。

李琊这辈子可能都没这么听话过,让抬手就抬头,让低头就低头。

“真乖。”他夸奖道,附送一抹泡泡在她起伏上。

不过是指尖掠过那一点,她触电般颤栗。

叶钊察觉到这微弱的反应,故意借着泡沫在上面打圈,恬不知耻地笑笑,“看来还不够。”

李琊皱了皱鼻子,以撒娇的语气说:“够了。”

很不凑巧,她因方才的叫嚷而暗哑的嗓音正中他要穴,物件本就在触碰里自然苏醒,昂扬就是瞬间的事。

她瞥见了,心道不好,连忙说:“不行。”

他眸色深沉,揽着她的腰,令她贴在墙上。

“放过我。”她放下姿态来恳求。

教男人放过,不如让猪仔回母胎重造。

叶钊不管她鬓角的泡沫,勾身吻她的耳后与下颌——他太清楚她哪里敏感,手也往峡道深处摸索。

茫然间,李琊本能地轻呵出声。

抽气扇挥不去一室氤氲,热水哗啦啦淌下。

这里大概是南非丛林,闷热而潮湿,轻易就让人迷失方向。

……

一觉睡醒,叶钊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床头柜,这个动作打扰到他怀里的人,令她闷哼一声。他轻轻吻她的额头,安抚了一会儿,再度去拿腕表。

时针指向“X”,叶钊小心翼翼地将麻痹的手臂从她颈下抽出来,起床穿戴衣物。

密闭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他视线在地面上搜寻片刻才找到钱夹,打开看见透明夹层里的小卡片,无声地笑了笑。

叶钊去街上买了三明治与牛奶,经过前台时要来一张便签。

前台招待换了一位,依旧漠然地说:“一点前退房。”

叶钊这三个小时睡得很好,但他确定留在房间里的人还没睡够,于是续费延长了时间。

*

一小时后,叶钊提着果篮与礼品袋——里面是一条软壳中华烟、一瓶飞天茅台,来到一栋公寓楼里。

电梯门打开,他正要走进去,忽而眼眸一亮,笑道:“王教授!”

电梯里,一位老人牵着五岁大的小女孩,他戴着厚厚的半框眼睛,穿着不那么入时的旧棉衫,显得精神矍铄。

王宇舒愣怔片刻,狐疑地说:“叶钊?”

叶钊颔首,“王教授好。”

“瞧瞧!我就说今儿眼皮儿怎么跳个不停!”王宇舒乐呵呵一笑,牵着小女孩,来到他跟前。

叶钊同小女孩淘气地挥了挥手,抬头道:“您孙女?”

“可不是,孙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这小子才来见我。”王宇舒左右打量他片刻,点头道,“没变,还是长得那么精神儿!”[14]

叶钊诚恳地说:“确实不该,今儿就是来拜访您的。”

“嗬!”王宇舒瞧见他手上的物什,眉梢一扬,“不赶巧,你师娘买菜去了,我得领小妞儿逛公园。”

叶钊明白这是拒客的意思,却毫不退让,说:“多我也不碍事,陪您一道走走?”

王宇舒轻哼一声,“行。”

王宇舒在这儿住了半载,路上遇见不少熟人,忙着回应礼貌招呼,没空搭理身边人。

叶钊深知他脾气,耐心十足地跟随在一侧。

叶钊不是王宇舒门下的学生,却比学生更学生。那时,他还是北大俄语系的新生,非得加个头衔,也只有“辩论队预备辩手”。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部长篇小说,投了好几家出版都杳无音讯,直到找上《春生文学》杂志所在的出版社。

王宇舒惜才,将同事准备退回的手稿拿来翻读,看了第一章便大呼“不得了”,连夜读完,直接一通电话让作者上门。

经过多次交流,稿件修改两次,《蒲草》出版上市,二版三版至断货。那一届“春生文学奖”,王宇舒特意避嫌没有参与评审,《蒲草》以最高票获得新人奖。

各式文学杂志的约稿纷沓而至,受邀加入作协,叶钊从籍籍无名的大一学生,变成备受推崇的作家。

他原本就是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京圈知名文人、摇滚乐手、摩托车票友,他结识了一大帮朋友。他忙着玩,忙着学习,忙着写作,是京城里最飞扬的男孩之一。

叶钊几度欲像如今的李琊那样迷失,王宇舒耳提面命,教给他最宝贵的特质——沉心。

叶钊顺利保送读研,却在临毕业前退学,气得王宇舒险些脑溢血,后来了解到他家里的事,也只能叹息。

他的那一大票朋友能躲的躲,也只有这位“老师”出手相助,还有当时的女朋友。

至于这位女朋友,不提也罢。

*

叶钊陪王宇舒乘车去了附近的颐和园,春夏秋冬的园子有不同的美,秋季最值得一逛。来闲逛的老北京、趁国庆长假游玩的他乡人挤挤攘攘,水畔红枫竟也不那么值得观赏了。

王宇舒拣了个人少的亭子,抱着孙女坐下,朝叶钊扬了扬下巴。

叶钊愣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递给他一支烟。

王宇舒借着他打燃的火机点燃烟,悠悠地说:“前年我住院之后,你师娘就不准我吸烟了。”

叶钊说:“住院?”

“不得不服老啊,看年轻人递来的稿件儿,也就晚睡一两个小时,头一载,人就倒了。”

叶钊也不说“得注意身体”一类的套话,顺着他讲下去,“您现在还帮人看稿子?”

王宇舒睨他一眼,打趣道:“千里马跑了,伯乐得再寻是不是。”

叶钊讪笑两声,“家养的马,跑再远那也晓得回来。”

“哟,不走了?”

“不走了。”

“你有住的地儿吗?”王宇舒这句话看似关切,实则暗讽他今非昔比,作家行列已将其除名。

叶钊不急不缓地说:“住女朋友那儿。”

“北京姑娘?”王宇舒大有打探儿媳妇的意味。

叶钊摇头浅笑,“下回让您考察考察。”

“我看你这女朋友不得了,是不是叫金不换?”

“您还是这么幽默。”

小女孩仰头问:“女朋友为什么叫金不换?”

王宇舒刮她的鼻梁,“人小鬼大,浪子回头金不换你都懂了?”

小女孩努努嘴,务必要得到答案,稚声稚气地说:“伯伯伯伯,为什么呀。”

叶钊笑着回答:“因为是伯伯未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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