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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是谁？”陆豹趁着陆舆睡着的时候问了他，陆舆迷迷糊糊的回答的答案就是陆舆，陆豹觉得有点惊讶，因为他以为他会得到另一个名字的，这样他就可以叫陆舆叫成其他名字而不是爸爸的名字了。

不过也没什么差别，爸爸和陆舆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回国了，被送到了一个小学，陆舆告诉他，他要读书，不然就会被别人不喜欢，没有人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的，人们更喜欢聪明又识趣的小孩。

陆豹嘀咕着，他不聪明，但可能挺识趣的。

小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他和一个人打架了，因为那个人骂陆舆。没有人可以欺负陆舆的，没有人有那个资格的。陆豹坚信着这个想法，而这个想法在陆舆见到他的第一面选择的是保护他，而不是质问他的时候，便愈发的牢固了。

他有点想哭，好像也哭了，他也不记得了。

他见到了一个人，叫顾潋铉。他不喜欢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最主要的是陆舆对他的特别关注让他一下子就知道了，也许这个人就是爸爸和陆舆都喜欢着的男人。

他讨厌他。

“活久了总想找个人相依为命嘛。”陆豹想，相依为命真是个岁月赋予人类的最温柔的词汇。

他知道陆舆有胃病，每次陆舆的不动神色也都是自以为的，实际上，痛苦是很难掩藏起来的，只要你用心的去观察。陆豹看出来了，所以他更加讨厌顾潋铉。

因为每次顾潋铉一遇见陆舆，便会和他喝酒。

而他却没有资格阻止陆舆不要喝酒，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很不喜欢。

“你为什么也要喜欢他呢，他哪里特殊？”陆豹有点好奇，也有点嫉妒。

“他的存在本身，即特殊。”陆豹沉默了，他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想不通，为什么爸爸和陆舆都会喜欢这样一个明摆着就是坏人的人呢。

陆豹最后一次看见陆舆，是他来接他放学的时候，陆舆对他说了很多，他太难过了，什么话都没记住，只记得他当时异常温柔的脸庞，和说出恍若交代后世的话语。

他走了。

就像爸爸也措不及防的走了一样的，他也干脆利落的走了。

没给人一丝婉转追回的余地。

他知道他走了的时候，还是顾潋铉告诉他的。

陆豹沉默了整整一天，他没哭，他只是很难过，比任何一次都难过。

他想，陆舆可真是个坏人，让他喜欢上他之后又冷漠如斯的离开，太坏了。

顾潋铉也没落得个多好的下场，他知道顾潋铉为什么那么爱惜他的身体，因为他也喜欢陆舆，只不过太晚了。陆豹有点嘲讽的想着，太晚了，为什么不当时就对陆舆好点呢，现在做出这个模样给谁看？谁又能看见？

顾潋铉和顾母的感情还是没有好起来，陆豹被顾潋铉一直带在身边，两人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陆豹单方面认准的仇人。顾潋铉也不在意陆豹的看法，他只是在很尽心的对待陆豹，像是在弥补和偿还着什么。

太晚了。

陆豹有点难过的想着。

这次没有人会再回来笑眯眯的叫他宝宝了。

他还是叫陆豹吧。

宝宝不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