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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皓见到国师是在他登基的时候,那个拿着折扇,嘴角弧度上扬的令人有一种想被欺负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陆舆是在他进宫觐见的时候,陆舆的目光分明没有正视他,却给他一种陆舆已经将他看透了的感觉,他的嘴角也不再是那种想令人被欺负的笑,而是带着一股子江湖气,却意外的令人感到心安。
陆舆微微欠身,含着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臣觐见吾皇。”
这是他遇见陆舆的第一次。
他也是在这一次,就轻而易举的将这个陆舆和那个国师区分了开来。
只是他自己也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毫无排斥的接受陆舆,最后只能归于宿命,就像他见到陆舆就喜欢上了的一样的宿命。
他按下不发,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取代了国师的人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他沉声问道,“国师可知跪拜之礼。”
想到过陆舆的很多种回答,也许惊恐,也许和国师一般无二的随意应付,也许是插诨打科,但他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陆舆笑着很认真的回应了之后,身子却无丝毫的所为。
他想,许是陆舆也和国师一样,讨厌跪拜吧。闻人皓不知道为何,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陆舆有一种莫名的纵容和说不上来的情绪,所以他继续问,“那为何不做?”
回答似乎是情理之中的,陆舆说他从不行跪拜之礼,这番回话可谓是极度猖狂无礼,闻人皓却提不起怒火来,他扯了扯唇,干脆顺着陆舆的话赐他可不行跪拜之礼。既然他不愿,那就不愿吧。
接下来聊到的祈雨,他发现陆舆认真了很多,就像是一位真真正正在意这众生的人,面上的笑意都似乎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耀眼而又悲悯,闻人皓的心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按着陆舆的意思,主动提出要去祈雨。
这是闻人皓自己也说不通的宠溺。后来想想着实不对劲,闻人皓干脆就把陆舆一起给拖去了。
闻人皓喜欢青楼的一位小倌,叫简白。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声音可以让他入眠,自从他能记事以后,他就再也不能安安稳稳的睡着一次了,好像冥冥之中总有什么在提醒他不要忘却,一直折磨着他不能入睡。
直到某一次,他发现简白可以让他入眠之后,就一直光顾哪里。也就传出了君王沉溺美色,昏庸的话来。只不过在他的镇压下,没有人敢讨论这件事罢了。
而后来,他见过了陆舆,他失眠的症状就再也没有出现。
也便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后来陆舆却是去了那地,他唯一的念头是喜悦,道不明的喜悦。甚至于出现了他是不是因为吃醋而去简白那里的,这样的荒诞而幼稚的念头。他也是那一刻发现,自己居然幼稚的对一个刚接触不到半个月的人有了些说不明的感情。
这是个威胁。
闻人皓素来不是一个多么优柔寡断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所以他买下了毒,亲眼看着陆舆一点点的将毒吞下后,却感觉不到心爱。
只有丝丝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又被生生弄没了的闷痛。
他总觉得,陆舆知道这里有毒,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包括他也知道他的宿命就是死亡。闻人皓想,还真的像是一个算尽世事的神明。
那一刻,他无比希望把陆舆拉向黑暗,拉向深渊,拉向地狱,拉向绝望。
别扯什么神明,他不过是一个人,一个人罢了。
他迫切的让他的举止完全突破了他往日的沉稳,近乎是在拿到药之后,就开始准备让陆舆喝下,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陆舆的毫无防备。相处不到半月,他也早已知晓陆舆非鲁莽之人,而他如此干脆利落的喝下,要么是因为他想获取自己的信任,要么就是他信任自己不会伤害他。
闻人皓的眼神有点复杂。若是前者他大可不必多想,但若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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