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XVII痛到极处(1 / 1)
XVII痛到极处
阿麽和澄迎上来,一看见哥哥,阿摩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他呜呜地哭着,跟在哥哥的后面。竑已恢复正常。只是脸色苍白,面容阴冷。他来到弟弟的灵床前,掀开那块明黄色的布,他再一次与郎重逢。他俯下身,抚摸着弟弟的脸庞;
母后说过,我俩的眉毛长的一样。可弟弟的比我的黑。腮上那个浅浅的疤痕是他小时候不小心被剪刀划的,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的嘴唇冬天容易干裂,这次还好。
竑又看向弟弟的身体:
衣服已经穿好了。那就算了吧,本来我要给他穿的。回宫后,我们就没在一起住过,可每天还能见面。你被立为皇太子,我们就连面都很少见了。本来我们是形影不离,不分彼此的。你的眉毛为什么皱着,你是有什么心事没了吗?你跟我本来是无话不谈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在这儿。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去吗?告诉我,这非常重要!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私自出去是谁帮你出去的?你到那大山里是要干什么?告诉我,只告诉我一个人,朗,这非常重要。你告诉我,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你悄悄地讲给我听。
竑将耳朵贴近弟弟的嘴:
为什么没有声息?我保证,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放你走了。我要陪着你,一直到你长大成人,成家立业,自立门户。你同意吗?
竑弯腰抱起弟弟,转身就坐在弟弟的灵床上,将弟弟抱在怀里,看着他的脸,一动不动,就这样坐着,抱着,抱着弟弟的尸体。众人惊呆了,吓坏了。这不合礼仪,而且也太不吉利了。可没人敢上前劝。灵堂里一片肃静,众人吓得连哭都忘了。阿摩跪在哥哥脚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候指望不上他。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澄的身上。澄收住眼泪,上前劝道:
“哥,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们也很难接受。”澄刚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他跟哥哥调皮捣蛋惯了,真不知该怎样劝哥哥,忽然,他灵机一动:
“哥,”他大声地说“你太偏心了。难道只有三哥才是你弟弟,我就不是吗?我们就不是吗?”
这声质问,犹如惊雷,震得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包括竑,他抬头,怔怔地看着这个小弟弟。
“我知道,在你心里,三哥才是你的弟弟,也难怪,你们才是一奶同胞。所以你眼里就只有他。我们都不算。对吧?”
他虚张声势地:“所以,当年,你就只带着他一个人去了皇陵,二哥那样求你,你都不答应。你是嫌他不是你亲弟弟吧。”
澄嚷着,一边偷眼观察,一边快速地组织语言:“以前的事不说了,我小,知道的少。可你们回来后,我们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我告诉你吧,我早就不高兴了,你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听着他这样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竑张口结舌。
“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否认,你要是把我们当亲弟弟,你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们吗,我们这样伤心,你视而不见,就当我们不存在。你当我们是你亲弟弟吗?”
说着,他又声泪俱下地跟郎说道:“三哥,我想你,你别走!你去了,再也没人疼我了。大哥他只顾他自己的悲伤,他根本不管我,根本不拿我当亲弟弟。”
有几个大太监终于明白了,赶紧抓住机会,这个说“四殿下,不是这样的。大殿下怎么会不把你当亲弟弟呢。你忘了,你小时候他多疼你吗?”眼睛却看着竑。那个跟竑说:“殿下节哀吧,你看你这还有这么多的亲人呢。这么多弟弟、妹妹,他们还得您疼呢,您不能撇下活的吧。四殿下,别哭,别哭,哥哥过来了。”
连说带骗,将郎从竑的怀里接过来,赶紧有人将竑带到澄的身边。这头重新将郎放好。澄看着,忽然悲从中来,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该干扰哥哥,就让哥哥抱着三哥吧,他太苦了。澄扑到竑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次是真的哭。竑抱着弟弟,这个活着的弟弟,看着那个弟弟,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弟弟,仿佛梦中,他茫然了。不过心中那郁结的难以言说的悲痛被澄的这顿胡搅蛮缠给化解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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