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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洗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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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铁匠交接完她需要的材料种类和数量,花蘅发现还有几种稀奇的金属没有存货,不过铁匠见多识广尚且闻所未闻,花蘅琢磨着回村后抽空进林子一趟。

告别了铁匠,花蘅带着半路旷工的跟屁虫杨勤折返刘家纸墨铺,天色已经至傍晚,铺子里的生意渐渐的沉寂了下来,几个纸墨公子的小工搬了小板凳出来坐在店门剔牙、纳凉、说风凉话,花老三也在其中。

他的样子看着很惬意,丝毫没有中午发现花蘅‘失踪’后的焦躁失态,背靠着墙望着街对面巷子口正在玩闹的一群孩子面容慈和,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看起来很喜爱孩子。

花蘅恍然间想起花家四房里,除了她四哥花四晏因为读书尚未娶亲之外,也只有三房没有孩子,杜氏过门近三载,至今没有喜讯。

两人走过去,店里其他小斯像是瞎了眼一般齐齐忘记杨勤旷工的事,想来对此类不负责任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三哥”,花老三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某种美好玄妙的幻境中唤醒,醒神之后瞧见对上了她的脸,梁上的笑意如烟消散,只从他眼里深处转瞬漾起一抹可惜和恨意,就不难猜出他心绪又是如何翻涌的了。

当然花蘅也没兴趣去管,这位三哥对她的厌恶和敌意,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了,看来,为了一家和气,她得快些找个机会劝她娘分家,怨恨这种东西就如同毒瘤,日久见深,一旦发作便是大祸。

花老三拍拍裤腿上的泥灰站起身来,阴阳怪调的丢下一句:若再不会来,我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着那个人牙子一块跑了呢”,便打头走了出去。

花蘅就明白了,敢情他方才的惋惜是在这里。

兄妹俩一前一后的往城西头走去,越拉越近的距离就像是渐渐冷凉的兄妹情谊。

不过花蘅也不在意,她的心很小,就目前来说放下一个娘亲就够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只要不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她都不可以不在意。

依旧是花了两个铜子搭做老张头的马车回去,一路无话,直到了村口下了车,花老三这才捡起好哥哥的脸皮与花蘅并肩往家的方向走。

此时天色已擦黑,山中雾气弥漫,远远的依稀可以看到花母正提着一只纸糊的旧灯笼在四处张望,见到两人来了,急忙走过来,上上下下将花蘅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断胳膊少腿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呵责道:“怎地弄的这样晚才回来,最近村子不太平,夜里总有人看到有猛兽下来了,娘隔着家里心焦呀,晚饭你大嫂早做好了,一家人都等你俩了,等吃完饭再给你们算账”。

虽是责备,话里话外尽是担心,拉过花蘅的手往院子里走的时候还问她:“今个玩的可尽兴?糖葫芦可吃了没?你三哥有没有欺负你?”

花蘅点头还没说话,身旁的花老三却像是受了刺激般的开了口:“瞧娘说的,我每日往返县里大都是这个点才回,娘不照样该吃该睡并未见怎么悬心,怎么论到小妹就处处破例,难不成咱家五个孩子里只有小妹是娘亲生的,我们哥几个都是抱养来的?”

花母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就没好气的骂道:“你这孩子今个是咋了,二十大几,都是要做爹的人了,竟还要回头跟你小妹拈酸吃醋羞不羞,你小妹是个女娃娃,跟你们几个皮糙肉厚小子能比吗?”

花老三以为自己听错了,呓语般的问:“娘...你说什么,爹,你刚刚说我要做爹了”。

花母一张脸笑出了褶子,走了老远又重新折回去伸手拍了他一下脑门说:“可不是,你要做爹啦!”

“你媳妇儿那个馋候今儿趁着大家伙下地不在家,躲在柴禾垛里将一盆猪油渣子全吃光了,这个傻货,有了身子的人能吃那玩意吗?”

“等你爹和我下地会来就看到她跟个大菜虫死的趴在炕沿都把肠血吐出来了,可把我跟你爹吓的,连忙叫了李医师过来瞧了,说是月份已经有两大月了,你说说你们俩,加起来都快五十的人了,自己身子有没有还不知道吗,差一点就出岔子!”

花老三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站在云层里,飞东蹿西,时高时低,脑中似有千万烟花齐绽,炸的他晕晕乎乎如在梦中,接下来花母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下去了,只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对他说:“你要做爹爹了!”

仿佛只过了一瞬间,也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界那么远,花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久久没见回声,一低头就见自己儿子像个木桩子似的矗在哪傻傻的笑,顿时扯了扯嘴角戳了他一指头。

“啊!”花老三被戳醒尖叫一声就慌不择路的往三房的房间跑,边走边喊:“我要做爹了,我有孩儿啦...”

花母摇着头在后面提醒他:“你媳妇儿不在你屋,搁堂屋里炕上歪着呢”,又对花蘅咕噜:“他

也不瞧瞧自己媳妇是啥德行,这会子都饭店了,那馋猴能放过这大好良机吗?”

花蘅想到杜氏一手捂肚子,一手拿着夹着筷子,转着眼珠子跟花母呛声的样子也觉得很可乐。

这一整天,花蘅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当她回到屋,看着正手拿一个绣绷子绣花的乔满后,这才恍然大悟,她把小相公摆脱她买绣线的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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