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烫手洋芋滚了一圈，回到明季雪手里。

明季雪挂着胸牌，胸牌是情报部的职务头衔，长发盘起，一袭墨蓝色西服与同色百褶裙，黑色高跟过膝靴，手提白大褂，领口别着联盟标示，“你为什么要给我发会诊邀请？”

冬日里空调冷风十足，这群人是北极圈来的么。

明季雪把白大褂穿上，胸口名字是金色的，三种文字，名字后面标注学历，MD，Ph.D。

她兼职精神科医师协会主席，不带组的名誉挂职在洛伊娜总院，但没想到还有人给她发会诊。

会诊这东西不去，以她目前身份来说，怕是要见报。

发会诊的姑娘名唤卡维地洛，猫耳娘，但猫耳娘是胸外的。

“卧槽！”一个黑头发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的猫耳朵男孩子一声惊呼，码农的黑框眼镜、格子衬衫、牛仔裤、运动鞋四件套齐了。

橘猫其实四肢纤细，就是可惜来自高重力行星，密度比较大，他迅速从电脑桌前出现在明季雪面前，动作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种族优势领跑不得不服，难怪在泛希尔维亚遭遇人型机甲能成功脱身。“你不是叫艾普利吗？”

“有什么问题吗？”明季雪反应极快，“季，四，四月，艾普利。”

“怀特？你不是姓明吗？”

“我不是人类，我不一定姓明，不过，白雪公主了解一下，白，雪，怀特，斯诺。”明季雪把橘猫扒拉到一边，因为太过理直气壮，普萘洛尔不疑有他，从他表情可以看出，他甚至没想到季等于四的这个说法是人类限定。

“您研究的是自我意识。”卡维地洛说，“我失眠的时候会看看您的论文，上洗手间的时候会看一下您的精神分裂论与现实交互模型……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行吧。”明季雪也经常在失眠时候看别人写的论文找思路。

美托洛尔居高临下，坐在柜子上，“我们都同意一点，我们在人工智能方面的任何研究，不论怎么改善算法，如果医学上对自我意识与人格形成方面没有任何重大突破，我们就无能为力，只有医学方面有一个思路或突破，我们才能制造出有自我意识的AI。”

明季雪抬头看着豹猫，“但如果能够做到完全照搬整个人类大脑对外界信息处理流程，也可以诞生自我意识。单论机器人。”

“我让卡维地洛给你发会诊是因为目前对意识方面的研究有两派看法，一派是克里斯-布莱尔物理量子降维投射假说，一派是巴甫洛娃-明氏精神分裂模型，”美托洛尔轻盈的落在实验台上，随后跳下台子。

明季雪打断了她，“一种。”

美托洛尔呆了一下，“哪种？”

“我是对的。”明季雪说。

美托洛尔并不接受，“没有证据，没有论文 ，你无法说服我。”她看见明季雪无所谓的拿了一块口香糖，继续刚才的话题，“阿尔法·克里斯去了投行，阿德莱德·布莱尔去演电影，叶卡捷琳娜·巴甫洛娃拜中将，担纲维尔利特帝国前线指挥，你被特招进了情报部，但至少目前你是我们的最优选。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明季雪看见普萘洛尔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烫手的土豆又回来了。

“一，你有医师执照，二，你供职于情报部，我们都被做成表，今天这事你应该心里有数。”美托洛尔竖起三根手指。

“你老板知道你今天把我弄来的事么。”

“我没跟老师说。”普萘洛尔举手。

“我一会儿伪造一个已读邮件，你怎么今天不叫他水货了，这个叫法好别扭。”美托洛尔原本是个黑客，提供了暗网目前运行网上平台与反粒子防护系统，思路轻奇，专业造诣极高，可惜就是发不出论文，读了五年博士仍未能达到答辩要求，转降硕士。

明季雪不得不承认，水论文这事看天赋，有水论文天赋且不要面子如萨维耶夫，真的能做到月产四篇学术垃圾，虽然唯一一篇nature疑似做了七年，但以月产水货的数量取得压倒性胜利得聘副教授，两年转正。

就是写不出来论文的如美托洛尔是真的连答辩最低标准——总计8分SCI都发不出来，但好赖能发出来硕士论文。

明季雪看向做游戏可赚上亿，可惜硕士论文从缺的普萘洛尔，突然想笑。

不过就像卖游戏发家致富的普萘洛尔，暗网这一个交易平台足以让美托洛尔不仅能靠着银行存款利息花天酒地，顺便凌驾于所有电影里最拉风职业之首——杀手——之上。

“我们今天请您会诊的问题是——为什么生化人没有自我意识！”美托洛尔语调没有上扬，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明季雪看向那个待机状态的生化人，他在丢硬币，这个小设定据伊丽莎白·梅德梅杰娃的说法是致敬底特律·变人。

这是一个高加索人种男性。

明季雪沉思片刻，招手叫来卡维地洛，“你知道现在谁是克利夫兰总院神经外科主管吗？还做手术的那种。”

卡维地洛报了个名字，“江音楼。”

“拿我的账号给她发个会诊邀请。”明季雪叹了口气。

医学界今晚小范围流传着一个明星专家团队跨专科合作为不知哪国领导人提供治疗的传言。

凡巨头聚首，必有领导扑街，因为巨头做的是科研，虽左右整个医疗发展方向，但临床水平大多一言难尽。

JHK胸外科最年轻主治卡维地洛请了星际精神科医师协会主、席会诊，随后，明季雪请了克利夫兰总院神经外科主管兼星际神经外科协会副主、席江音楼。

“江音楼这个名字跟去年头条获得者江楼月的好像。”美托洛尔决定剩下的时间打桥牌。

明季雪不会玩，他们只好把生化人开机，凑齐四个人。

“江楼月她姐。”明季雪爆料。

美托洛尔很好奇的打岔，“你真的能从一篇文章中看出来作者是学什么专业跟在哪里读书的吗？”

明季雪想了一下，“学历史的跟学医学的比较明显，出身家境比较容易看出来，个人经历明显，其他的还是要看作者写了多少篇。学位嘛，QS前百与普通大学和大学跟高中区别明显，考没考过GRE明显，当然也包括我们这种专业出来的不想暴露小号有意误导，但是你要让我估计XXXXXXGPA具体多少这种，我做不到。”

“这哪里明显了……”美托洛尔摸了下耳朵，日，才在实验室呆了一天，就又掉毛了。

“一笔带过的细节，他们喜欢写的场景，他们回避或着重叙述处理的人物关系，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专业词与某一个专业内人士才知道的细节。”明季雪说，“写的最真实和最常用的场景往往是作者成长期所在的环境。当然还有行文措辞。一般来说，他们自己宣称的履历并不靠谱，有的是希望塑造人设，有的是出于保护个人隐私目的自保有意误导。就拿医学院来说，维尔利特教职分教授助理，副教授，教授，临床上分resident，fellowship，attending，PCP，hospitalist，FP，GP，post-doctor，研究员。实际上来洛伊娜医学院开讲座时，全称呼为教授。暑期学校在某校就读、校际交流、联合培养、在职、肄业，均可称为我就读于XXX。”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江音楼连白大褂都没带，来的时候就穿着一袭小黑裙。

大佬转了一圈，“做个葡萄糖靶标的PET。”她拒绝了普萘洛尔把生化人关机的建议，坐在外边不停的问生化人问题，硬是做出来了一个异常大脑及脑干运转图像。

“你怎么想？”明季雪问。

江音楼说，“借我个电脑。”她找个电脑，打了几行字，打印出来分别递给一干人等，“请签字。”

明季雪看了一眼，哦呵，保密协定，自即日起，直到江音楼所带团队有突破性进展并发表之前任何人不得对外公布任何与此事相关信息。

不愧是跑个毫无意义的蛋白质晶体结构都要抢发一篇论文的团队。

明季雪没签，还给江音楼，“这就是为什么我改行了。”

江音楼把那张纸碎了，道，“命者，一人一叩首，不得不低头。”

“不低头者滚，过于公平。”明季雪笑道。

#

卢卡斯递过去离婚协议。

松尾看了一眼，撕了，扔在了卢卡斯脸上，“你不要无理取闹。”他皱眉，“像个女人一样无理取闹。”

卢卡斯默默回房间，坐在电脑前，正好新闻推送报道联调局杰西卡·灰将小格兰特死因归结为连环杀人案中一环。

他打开reddit，看别人对这个案子的八卦，等松尾睡下后，卢卡斯拿松尾的账号，登陆了沉默者系统。

他想起那天听到的八卦。

#

维尔利特，巴黎星。

在古地球时就有一句传说，除巴黎以外，全都是村，至今，巴黎星仍旧是时尚之都。

临近北回归线的埃菲尔区，一整条街的建筑都是天蓝色的，内海名唤爱琴海，连临海建筑的风格都是希腊风。

一家书店坐落在拐角，老板娘还卖冰淇淋。

三条街外就是巴政，期末考试季经常有学生来这里吃冰淇淋自习。

老板娘虽然有屯书的习惯，珍稀书籍不卖，但是可以借阅，甚至还有个别书上有学者批注。

如发明星门穿梭的老头子在角逐院士失败后在课本上写：胜者为王，败者吃土。但之后他荣获诺贝尔奖，又在当时新版的课本上写：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开拓第一个殖民地的人在一本同人小黄书上题：是非成败转头空，有空不如看电视。

发明星舰反向力盾消除与周围行星之间作用力干扰的妹子在一本叫格调的书上写：人们力求在坏人身上找闪光点，在好人身上找污点//王侯将相宁有种，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此妹子在另一本德川家康传扉页写：三千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玛格丽塔·克莱蒙蒂娜·斯考特12月25日，圣诞夜，于兰斯华，赠安长歌。

“阿琳，”黛比挖着冰淇淋，“您知道加菲猫吗？”

“他女朋友。”阿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今天你没有带你的小朋友一起来。”

黛比笑容消失，“林顿她……”

“咦？”

“她战死了。”黛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