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许洛宁还在家里躺着，她没有睡，而是盯着天花板。

四月晚上很晚回来，她准备睡的时候发现许洛宁醒着。

“你要不要听我弹棉花？”四月问。

许洛宁有一瞬以为是绮丽在说话，但弹棉花这个词出来后，许洛宁意识到是四月，于是点点头。

四月会弹弦乐，但是吉他放到了衣柜顶上，她翻出来了一把复刻版仿象牙琵琶。

四月说是弹棉花，还真是弹棉花。

许洛宁枕在四月腿上，四月横着拿琵琶，最后许洛宁听出来，弹的是红与黑里面的《荣耀向我低首》。

“我其实挺喜欢里面的于连。”许洛宁说。

四月停了弦，调了下音，“我觉得于连的人设性格有点像保尔柯察金。”

“可以跨国个拉郎，我准了。”

“这对c有毒，我吃保尔跟佟妮娅。”四月笑笑，换了首曲子，是伊丽莎白里面的阴霾渐近。

四月突然说，“我会告诉安朵美达，联盟将暂缓承认当地政府的合法性。”

“哪有什么用呢？”许洛宁闷声说。

四月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替你报复一下。”

“报复谁？”

她顿了一下，“不知道唉。”

许洛宁便没有再说话，四月也没说话。

窗外暴雨倾盆。

许洛宁第二天还是起了床，因为希尔维亚国议会听证，她不得不到场，走在路上，买个咖啡，看见的新闻都是命定秩序。

这一周新闻不断，秩序，秩序，全是秩序。

在卡文迪许炸毁星门后，命定秩序的舰队悄无声息出现在银河系悬臂，大军压境，却提议，只要银河系文明愿意加入命定秩序，那么他们愿意共享一切科技。

但是加入的前提是，尊重大秩序下只有一个意识观念。

秩序的说辞很动人。

“再也没有情绪波动，再也没有心烦，再也没有冲突，再也没有对生命的迷茫，再也不需要奋斗，你在降生的一瞬未来已经被安排妥当，同时你可以与你心爱的人共享你的一切，我们作为一个整体，有着同样的思维，没有分歧。”

可惜克里尔沃特公司意识剥夺仪这一新闻横空出世，没人买账命定秩序的r。

希尔维亚作为源头，喜提议会听证，杰西和每一任议长一样，没有一个政策成功出台，但这次他牵头了一个门面政策——给生化人银河系公民身份，饱受争议的殖民地总督大权独揽问题都在此时被冲淡，因为殖民地均已通过该法案，但银河系内部还在一次一次的听证，突然卡壳。

克里尔沃特公司董事伊丽莎白·梅德梅杰娃站上证人席。

许洛宁强打精神，完成了三个回合的问询，现在的问询已经是咄咄逼人，话题也变了，没人在意税，所有人在意的都是生化人。

第四个回合正要开始，门打开，特勤涌入。

先进门的是对儿双胞胎，白俄罗斯女孩，金发灰眸，姐姐叫维拉奇卡，长发垂在左胸前，大家都叫她维拉，妹妹叫伊丽莎白，长发垂在右胸前，昵称贝丝，姐妹均供职于参谋长联席委员会，两人穿着一样的墨蓝色西服套装，黑色高跟鞋，两个人长得过于相似导致一般人都是根据发卷在左还是在右区分她们俩。

姐姐的右手跟黑色反物质武器发射密码箱用手、铐、铐在一起，妹妹手持伞式地对空反导scar u。

八位特勤邻窗邻门而站，手持反器械狙，十四位作战机器人直接持重狙scar h指向全体参议员。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四月是这时走了进来，她进来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她穿着红色绸子衬衫，黑色中长半裙，高跟鞋至少有十厘米，每一步都敲的人心中一惊。

四月头发是深灰色的，在灯光下有一点点墨蓝色混杂。

“很遗憾，我们需要暂停这次议会问询。”四月径直走上台，“我是现任三军联席委员会常务理事秘书长明季雪，我仅代表联席委员会向诸位传达决议，尊敬的各位执政官，诸国元、首，尊敬的各位银河系公民，”摄像头对准了四月，“今晨0615，联盟响尾蛇会议决定，拒绝命定秩序的一切要求，与命定秩序开战。”

她没用通行语，没用翻译器，而是用所有文明的官方语言一次一次的重复同样的内容，第一遍是克莉丝汀语，许洛宁没听懂，直到后来第三遍用了英语，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许洛宁看向四月。

四月避开了许洛宁的目光。

晚上四月罕见的在六点之前回来了。

“所以……事已至此，我们这一代人，出生在维尔利特与斯佳丽内战，长在红白战争，读书时候成年人都战死了，所以告诉我们奋斗可以实现一切，进入社会发现全是复制人与二代的天下，阶级固化，我们不过是社会的分母，只能低头认命，现在成年了，整个联盟作为一个整体对外宣战，”许洛宁说，“之后呢，等我们老了，我们还要看着联盟解体？我们这一代人该死吗？”

“还没到这地步。”四月说。

“是你说没到这地步，还是你作为明季雪说还没到这地步？”许洛宁反问。

四月反击，“你觉得我能做些什么？我不是执政官，你是在抱怨为什么我没有爬到执政官那个位置上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四月把花瓶里面的干花拽了下来，奥罗拉飘了出去溜了，四月想了想说，缓和了下语气，“会，联盟会解体，迟早有这么一天，早一天晚一天没有区别，因为联盟是希尔维亚单方面组建与维系，它想让所有人都陪玩它所谓的万国来朝我是世界中央的假象——在独立行星上，这可能，因为资源有限，位置也有限。而在当下，你要是能在银河系内占星为王，谁都对你无可奈何，这情况下谁又看得起谁呢。”

“所以我们都活该成为历史车轮下的尘埃。”许洛宁看着电视铺天盖地的新闻，“得，舍小我，为大家，呵呵。”

“换你，你怎么办？”四月问。

“命定秩序是个社会，他们有依附的金融结构。”许洛宁说。

“不，战争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最后一步。”

“胡扯，战争从不需要代价，和平才需要。”

电话救了四月一命。

四月接起电话，过了大概半分钟后说，“哦我知道了。我今天一定定出来人选。”

四月挂了电话。

目光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