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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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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阮清难得起了个大早。等她捂着嘴打哈欠从明堂出来时候,已经是人语浮动的清晨了。

太子昨日把东宫章程讲给她过,谢阮清今日只见那几个掌事的太监和姑姑,并不打算直接动东宫已经习惯的章程跟规矩。

用熟的东西一下子就要改,总不是什么容易事;更何况,东宫原有的章程并没有什么大的疏漏。谢阮清不打算大改,可关于太子妃以及太子的这些东西,该管的还是要管。即便不管,也要敲打敲打,不摆威,却也不能让人看轻了去,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与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谢阮清用茶杯盖轻轻拂一下茶水,再吹口气,慢条斯理抿一口茶,又等味道在口中回甘,这才放下茶盏惊讶地笑着看向堂下的人。

“各位站着作甚——竹月!”谢阮清唤。

“是,太子妃娘娘。”竹月应声。

“快给各位奉上座椅,也端上一盏辛苦茶来。”谢阮清笑得温良慈善,语气也和软腼腆,“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

堂下人连称不敢,谢阮清更加真诚。

“太子妃当真如此手腕?”太子一边翻看今日抱上来的奏章,一边失笑。

底下伺候他多年的喜公公小心翼翼觑着太子的脸色,看梁璜不像是生气,也捧出满脸的笑容:“正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思,东宫之前怎么样,现在就还怎么样——娘娘那几个丫鬟平常安排着娘娘的起居跟府里账目,奴才已经把钥匙交了,再带着这几个丫头多学学。瞧着这些丫头不笨,应该也能上手。”

太子随意发问:“她没说我这里怎么安排?”

“没说——”喜公公笑开一张脸,“太子妃娘娘意思是,您这儿该怎么做,还看您的意思。您要是想让她管就顺手理了,也不费什么事儿;您要是不愿意,那也没什么,她也少了麻烦。”

喜公公自己忍不住笑;太子一眼扫过去,喜公公又绷住脸,活脱脱是个寺庙里不动声色的石像。

梁璜一眼扫过去,见他忍住笑,可心里也知道他不是真心,也不去理会。

“去禀太子妃,说我的日常一应由她管了,有什么别的我自同她讲。”太子笔尖一顿,思绪转到那个牙尖嘴利斤斤计较的谢家女身上,又迅速收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喜公公正色行礼,正准备转身,突然看见太子摆摆手。

“慢。”梁璜转转笔杆,神情淡淡,“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说了。”

我自己来说。

喜公公这下笑意到底绷不住,行过礼就赶紧走,怕让太子瞧见自己笑话他。

真是小夫妻啊!喜公公走出门忍不住摇头感叹,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过,连下个命令都要左右想想,最后还专门收回去非要自己来说。

哎呦,到底长大了。他摇摇头,春风满面地走出门去收拾午后嘉安公主出门要备的东西。

“小姐,嘉安公主来了,说要见你。”名字叫“喜儿”的小丫头顺着竹月叫了竹喜,现在急匆匆地跑进来同谢阮清禀告。

“人呢?”谢阮亲从账簿里抬头,上下打量,“怎么不领进来?”

竹喜喜气洋洋的脸上硬生生皱出一点愁苦,看起来令人啼笑皆非:“公主非要在外面等,说没经允许就进来不好,奴婢请了好几次都不肯进。”

这小孩子!谢阮清还记着新婚那时嘉安圆滚滚软乎乎十分好捏的脸蛋,这时放下账簿嘱托人收拾妥当,急匆匆走出去,正巧看见嘉安端坐在正堂里吃果子。

“姐姐!”嘉安眼睛一亮,随即皱眉,“不对,该叫嫂嫂了。”

谢阮清忍俊不禁。

“是该叫嫂嫂了,”谢阮清颇神秘地冲着她耳语,“不过许你叫姐姐,当着别人不准叫,私底下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嘉安一本正经,非常严肃地对谢阮清教导:“那可不行!喊了嫂嫂,这就是我哥哥的妻子,跟他脱不开关系;不喊嫂嫂,我哥哥就要打光棍了。”

谢阮清想要逗逗她:“你还知道打光棍什么意思呀?”

嘉安睁大眼睛,那意思很明显是“我怎么会不知道!”。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特意端正坐姿使劲儿点点头,头顶上的钗子珠玉乱晃。

“你哥哥不会打光棍的,”谢阮清接着逗,“你哥哥是太子,有好多个好多个小姑娘喜欢他,不用愁少了美人愿意嫁他。”

嘉安急忙反驳:“可是我哥哥不喜欢他们啊!”

嗯?谢阮清摊手,不喜欢就跟姑娘们没关系了嘛,还是你哥哥自己太挑剔。

“算了,不说我哥哥。”嘉安迅速把“哥哥要是没有嫂嫂,还会不会打光棍”这个问题抛之脑后,郑重地看向谢阮清,一双眼睛里全是慎重。

怎么了?谢阮清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不由自主端正了坐姿。

“嫂嫂,我想请你帮帮我。”嘉安道。

什么事?谢阮清心念一转,想起嘉安先前就提过的有人同她不太对付,要让自己出主意帮她赢的事——早在赏花宴,她就这样说过,自己那时候还思来想去不知道什么人同她不太对付。

“姚重华她们一群人,日日拿我什么都不会挖苦我,明里暗里说我的坏话,特别讨人厌。”嘉安道,“我一气之下同她们约定要比试,比试什么由我来定,就是……就是我虽然学了琴,技艺也还算纯熟,可其实并没有她们弹的好。”

“那为什么还要跟她们比试?”谢阮清含笑。

嘉安挠头:“她们笑话我,对我阿娘不尊重——说我也就算了,反正我是真的不会嘛,不学无术又愚笨也算是事实。”

谢阮清静静听着。

嘉安抬头,神色郑重:“可我阿娘不一样!我阿娘多么好,却让她们说成那个样子,说什么不配当皇后,挖苦讽刺一大堆,酸唧唧的讨厌人。”

“可你的琴不是不如她们?”谢阮清叹气,“怎么还同她们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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