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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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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阮清靠在椅背上,悠哉游哉喝了口茶,谁知一转头就看见两张脸对着自己。

“敢问二位——”她摸摸脸,“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梁璜看着她,神情新奇又故作沉思:“太子妃倒是让我想起来个好法子。”

“我也有个好法子。”风流子一挑眉,吊儿郎当看向梁璜,两人相视一笑。

谢阮清愣住。

这两人……在说什么东西?想起来什么了?

“等等——”谢阮清咽下茶水,努力回忆自己说了什么东西,“我只说有人想逼你上位,别的什么都没有说过。”

“我连给你手底下这些人出主意的是谁,都不知道。”谢阮清匪夷所思,“你们连这个都还没想出来,就想着去算计别人了?”

这二位从小学什么长大的?怎么一转眼珠就能想出来成千上万个阴谋,变着法儿给别人挖坑?

梁璜拍拍她后背,看着她道:“你方才说,出主意这个人,跟那个伙计勾结的人,想扶起来他跟我对峙?”梁璜口中说着“他”,另一只手指了指顾家子。

谢阮清端庄温婉地甩开他的手,梁璜格外遗憾地叹一口气,接着说。

“无论出主意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一件事。”梁璜眼中潭水深不见底,又清澈透亮,满含笑意,“你看,他不知道我跟顾家的关系。”

谢阮清一愣。

风流子做那么多事——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当太子的臣子?蛛丝马迹,处处可查询,谁都不是傻子。

“我往日做事,多布疑阵,看不出我到底要做什么。”风流子笑起来,“嫂嫂——我这种人,这个性子,做一些不守规矩的事,太容易了。”

风流子一脸诚恳:“我就是这种人。”

……他居然还知道自己不靠谱。谢阮清记起来当时秀馆,风流子是如何对自己说话,又是如何夸大其词,让自己被梁璜坑了一把,觉得无话可说。

自己亲爹也是这种臣子。她突然想起来。当时亲爹也来了江南,是否参与江南案,倒真是尚未可知。

“我父亲,他是真的狂生,还是假风流呢?”她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又再不多费心。

“所以,嫂嫂,”风流子解释,“我可以顺他们的意,装成被逼迫,不得已抢皇位,想反。”

谢阮清眨眨眼,没说话。

“不过,”风流子叹口气,转向梁璜,“殿下,太子爷。我虽说是假的,是不得已,可这个罪名不能轻易背——别人不知道我在敷衍,百姓也不知道。”

谢阮清未曾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惊愕之余忍不住笑起来。

很聪明。

“天威难测,我身为顾家人,前面的人就是这么没的,吃一堑长一智,我总是有这么一些顾虑。”风流子笑得无赖,“殿下啊,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说不定就真得死了以平民愤——我虽然不怕死,可也不想就真的委委屈屈地死了呀!”

“顾家不能都这么死,是不是?”他嬉皮笑脸,仿佛这句话说出口毫无压力,没什么能够被牵扯的伤痛,比如满门抄斩。

梁璜从怀里扯出来个金灿灿的东西,扔给风流子,后者一挑眉,伸手接住。

“求我父皇给你的。”梁璜看他一眼,道,“早就猜到你会要这种东西。我的你可以不信,我父皇的,一个孝字压下来,再怎么样都能保你们平安。”

风流子晃着东西起身,笑得春风满面:“谢太子赏,我这就去办。”

这就成了。谢阮清啧啧赞叹,果然是能在一块儿谋事的人,臭味相投。

梁璜转向谢阮清,后者正慢悠悠吃着点心,看风流子同梁璜演一出争夺皇位的好戏。

而且似乎看得很开心。

“太子妃今日到了扬州,可有什么感受?”

谢阮清记起来自己看见的东西,仔细想了想:“扬州城里,百姓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你做了什么?”

梁璜作惊讶状:“咦?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谢阮清慢悠悠笑起来,同梁璜在摊位前指着糖人说不知道一个模样。

“殿下,装傻要适可而止。”她慢悠悠道,“你猜一猜,盛京城里被骗,换衣服时候被骗,我还能被骗多少次?”

梁璜遗憾心想,骗不了了。

“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谢阮清当真不明白,为什么梁璜就是不能好好开口说句话,非要诱哄着拐她去做什么。

虽然——她好像是的确被哄着做了。

梁璜叹气。

“太子妃初来扬州,我自然带太子妃去逛逛扬州城。”梁璜笑得温和,影影绰绰,眨了一下眼睛,“太子妃想出门吗?”

谢阮清转头看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又看看自己身上刚换的干净衣服,记起来自己沐浴过。

“多谢殿下美意,不过连日劳顿,臣妾现在还是需要多多歇息。”

沐浴过为何要出门?谢阮清不明白梁璜自小怎么教导大的,明明是天潢贵胄,怎么这么不拘小节。

“为什么?”谢阮清看梁璜一眼,惊讶于他真的开口直接就问了。

“不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呢?”梁璜无奈一笑,“太子妃拒绝人,总要给个理由让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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