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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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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下找到夏五的时候,夜已经黑了,而且已经晚了,我看着堆在他身边的战绩,大抵是把这掌柜的酒窖喝空了。我在他身后拍了他脑袋一下,「别喝了,回去。」

结果夏五一个反手一拎就把我过肩摔在了桌子上。

我疼得是个眼冒金星。不愧是少林寺的高徒,和我这个打一拳疼一天的少爷身子就是不一样。

酒馆老板熟视无睹地看了我们一眼,摇摇头走回屋子里去。

我狼狈不堪地从桌子上爬下来,揉着背在他面前坐下,看着还在闷头喝酒的少年,心下微微叹息,轻声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坦白,是我对不住你。」

夏五也没见得有什么兴趣。

我接着说,「我以前没说实话,我练得内功,其实是不全的。」

夏五微微动容,放下了酒杯,「你讲。」

「我……练功的时候太晚了。功法是做不成了,只能练心法。杨天师当时欠我一个人情,若不是他帮我的开的任督,我可能这一生一丝内力都提不起来。你是学剑的,懂得剑诀这东西关心至深,我若妄动情绪,有没有功法扶持,心法就……」

我说不下去了。毕竟对所有习武之人而言,这东西比判了死刑还残酷。我苦哈哈地开了个玩笑话,「谁叫你九哥我心法练得太好了呢?」

夏五低着头,良久之后忽然问道:「九年前我们几个在琼瑰,临疏中了姬无夜的唳血咒七窍流血,你差了半分就一剑穿了姬无夜的喉咙,你记不记得有这事?」

我老实交代,「是江儿后来和我讲的。」

夏五问道,「六年前我们在东京,他们胁迫你亮底牌,就绑走了谢嘉,挖了旁人一颗眼球骗做是他的寄给你,你浑身是血抱着谢嘉回来的那个晚上,昏倒在我家门口,你记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模模糊糊吧,我总记得我是怎么过去,怎么回来的。」

我只盼谢嘉那小王八蛋不记得。

「真是稀罕,我居然认得一个动辄就会走火入魔的怪物。」夏五猛地大灌了一口,「那,那望生崖呢?」

「别说了。」

「你让自己学会控制自己的心,我便住口!」夏五吼道,「望生崖上,凤大哥跳下去的地方,那些死了的人,究竟是谁下的手?你记不记得?」

我的一颗心好像是沉进了一口无边无尽的古井里。

「我记得。」

夏五抬着头,像是哀求一般地看着我。我翕动着嘴唇,缓缓吐出了这一句话,几乎让我的血液都要凝固住。

「但是,棹渊他,不是一个魔鬼,没有人,可以说他,是一个魔鬼。」

夏五将脸埋在桌子上,手指深深地嵌进了桌面里。我依稀听见他在喃喃地说道:「随你们的意。」

他醉中的轻语,好似一道悠远的魔咒。

「临疏,江儿,凤棹渊,还有你姓谢的,你们都不要洛阳,都不要槿楼,随你们的意。」

我看着醉得像是一团泥一般的夏五,深深吸了一口气。清醒的感觉如同针毡一般刺痛着我,而就当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酒杯的一瞬间,夏五忽然坐起来,抽出梧桐骤就钉在了离我一只手不到一寸的桌子上。

他双眼血红。「姓谢的,这是你答应谢嘉的。你再犯,当心我剁了你的手!」

我愣愣地看着夏五重新趴在桌子上,忽然脸颊热热的。伸手一摸,眼泪已然决堤。我稍微仰了仰头,想把新流出的眼泪遏制回去,但是全然无用。只能任由着他们,直到我的两只眼眶干涸得如枯死的树根。

「回家吧,祖宗。」

夏五像是一只挠人的小猫一般,在空中随意抓了两把。

我苦笑道,「自己走行吗?你死沉死沉的。」

夏五撑起腰来,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本想扶他一把,他一把将我扒拉开,但是脚下一拐,不偏不倚地趴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里是一百万个无奈,但也只能把这个熊一样壮的男人我往我肩上一抗,走进了月黯星明的庐山夜空下。

在我背着他爬上离他住所一共一千四百五十八级台阶的路上,夏五很给我面子,没有吐也没有闹。因为背着他,我走的很慢,路上我给他唱了几支歌儿,讲了一个笑话,但是他大抵也没有听见。

直到我觉得他完全睡着了,我轻轻地道了一句,「你不是想让我管你吗?那你和江儿一样,叫我九哥不就行了?」

「那临疏凭什么就可以叫你谢九?」

他这么突然一回答,倒是吓了我一跳。不过,呵呵,就你小子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还想跟临疏攀比同我的交情?

「你管呢,往后你再管我叫姓谢的,我真的叫你微微了。」

「滚。」

灯火就在不远处,夏五在我肩上挪了挪脸,重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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