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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红脸小王八,白脸老不死(今日9k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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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黄掌柜也来了……能请的动黄老弟,看样子这俞小子声望不低啊!”

俞粟冷着脸朝这位声名在外的周马匪走了过去,对他皮笑肉不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周大当家吧?”

周贺兰乃是老帅的原名,来到三晋之后,他便一直隐姓埋名,自号“弦高老人”,别人不知其名,都称呼他周弦高、“周马匪”。

“你是谁?”周贺兰正在与人寒暄,冷不防被打断,转过头对俞粟冷笑道:“没看到老子正在与人说话?什么教养?!”

“在下俞粟。”听到周贺兰张嘴就骂人,俞粟眼中隐隐含怒。

这个老东西一定是故意的!

听到俞粟自报姓名,周贺兰终于开始正视俞粟来:“哦,原来是俞大掌柜啊……失敬!失敬!”

他虽然嘴里说着“失敬”,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尊敬的样子:“不知俞大当家山高路远把老周请过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看我边关将士在雁门关殊死搏杀,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俞粟盯着周贺兰的眼睛道。

周贺兰转脸看了一眼身后诸位掌柜、舵主,又转过来,有些莫名其妙道:“不知雁门关吃紧,与我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有半文钱关系吗?”

“我等既然立身于三晋大地之上,如今边关吃紧,难道不应该为三晋的百姓们做点什么吗?”长得像个球似的俞粟此时一腔热血满脸浩然正气,倒也令人心折。

然后,就见白发矍铄的周贺兰冷笑道:“闹了半天,原来俞掌柜打的这么个算盘啊?你小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绕这么多弯弯肠子,不就是想要老子掏银子吗?”

说到这里,就见周贺兰胡子一吹,冷笑道:“不过,你小子想从老子兜里掏银子,没门!”

“你!”俞粟指着周贺兰怒道:“你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是吧?没听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句话吗?你姓周的根基在三晋,雁门关若是被妖族大军破了,你周家在三晋的家业难道能独存!?”

周贺兰听到俞粟的话,竟然笑了:“三晋沦陷,我周家搬了就是!三晋沦陷我就去中原;中原陆沉我就去江南;江南再失守,老子大不了造大船下海,去他娘的禁忌之海寻找那位传说中的海族女皇!”

周贺兰说到这里胡子一吹,“豪气干云”道:“老子兜里揣着银子,去哪儿不能东山再起?这叫虎死不倒架、散买卖不散交情!”

俞粟指着油盐不进的周贺兰,气得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有其他当家、掌柜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怒斥周贺兰。

当然,也不乏有人拥护周贺兰。

一时间议事厅里分成了两派,两派泾渭分明,最后这群面玲珑的生意人说得急了眼儿,竟连表面文章也不做了,直接捋起袖管互相对骂起来!

周贺兰找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坐在俞粟面前,望着满脸阴鸷的俞粟,皮笑肉不笑道:“你俞大当家想要资助前线,你自个玩你的就是了!老子又不像你,你俞家经营粮草生意,正好能助前线一臂之力。可老子买的是马,卖的也是马。他雁门关打的是城防战,老子一个卖马的,难道还要把马宰了去给他们当口粮?恕老子爱莫能助!”

说到这里,周贺兰冷笑一声,接着道:“要是有一天咱们大唐王师能挥师幽燕之外、与那妖族野战于大漠辽原之上,老子就是把马场里的所有马儿都送出去,那也心甘情愿!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偌大一座大唐王朝,除去开国诸王诸公,又何曾出过一位正儿经的骑兵名将?”

“谁说没有?”俞粟冷笑。

“谁?”周贺兰眉毛一掀。

“那位‘铁甲罩青衫’的云中骑军统领、定远将军姚青虎!”俞粟遥拱着手,神色敬重道。

“天南郡王燕云乱!”这时又有人接话。

“千铁骑‘雪夜下南国’的天南老帅周贺兰!”

“去去去!”听到议事厅里七嘴舌,周贺兰摆手道:“那姚青虎瘸了一条腿,如今早已不见踪影;天南的燕大王,他堂堂一位异姓藩王,算你家的将军?瞎抬杠!至于那位天南的周老头……”

说到这里,周贺兰嘲笑道:“都一把老骨头了,当柴禾烧都不够料,还上马成骑,笑话!”

见周贺兰竟然嘲讽起那位威震天下的天南老帅,议事厅当中有人冲冠而起,指着周贺兰咬牙切齿道:“哼!原本见周老做事公道、胸襟广阔,以为周老是位有家国情怀的人!所以我蒋家之前乐意与你打交道。”

三晋商人蒋百里站了出来,指着周贺兰的鼻子道:“可哪曾想,国破家亡之际,你周弦高竟是这样一副嘴脸,真是白瞎了‘弦高’这两个字!呸!”

说到这里,那人啐了一口痰,直接找了一把bǐ shǒu割断自己的衣衫前摆,往地上一扔,不耻道:“我蒋百里今日割袍立誓,从即日起,就是我蒋家满门饿死,从今往后也不会再与你周家有一文钱的往来!”

“对,不与这条老狗往来!”不少与周贺兰有生意往来的人,这时也纷纷与他割袍断交。

周贺兰见群情激奋,一个个指着他破口大骂,竟然一点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这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诸位既然提到周某的名字,那周某不妨多几句嘴。咱老周名字里是有‘弦高’二字,可老子的‘弦’,是‘弦断有谁听’的‘弦’!老子的‘高’,是‘喝高了诸事不管’的‘高’!”

说完,他回头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拥趸者,见人还真的不少,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却又望向站在俞粟身后的那群人道:“怎的,想激将老子?对不住!老子还就这‘天子呼来不上船’的雅致脾性了!”

“哈哈哈!”听到周贺兰的话,他身后的那群追随者们哄堂大笑。

然后就听对面有人指着周贺兰嗤笑道:“还‘雅致脾性’?我看是不要脸吧?”

“对,就是不要脸!”俞粟身后的人纷纷戳着周贺兰骂道。

周贺兰又坐下来,面无表情道:“今天说了这么多废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老子只要银子,还真就不要脸了。”

俞粟听到周贺兰这番话,点点头,冷冷道:“既然周大当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下去也是无趣。俞大俞二,送客!”

见俞粟下了逐客令,周贺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俞粟那里走了过去。

他走到俞粟身前,望着俞粟那对金钱龟似的小眼睛,突然盯着俞粟冷冷骂道:“小王犊子!”

俞粟听到突然一愣,也回了周贺兰一句:“老不死的!”

二人冷冷盯着对方,片刻过后,竟同时仰天大笑,豪气干云!

周贺兰走出周宅,见自己身后跟着一群“拥护者”。见那群人给他告别,他竟理也不理,直接跨上了马车。

他闭上眼睛在车里坐定,对前面充当车夫的天南死士“辰”平静道:“小五,外面那群出来与我送别的人,一个不留。”

“喏!”死士“辰”恭敬道。

这辆普通马车缓缓驶动。车里的人,就在片刻之间,已经决定了许多人的生死。

回去的路上,老帅周贺兰闭上双眼,想起那位俞家家主,摇了摇头,笑骂道:“这个俞粟!”

……

俞宅。许多人正围在俞粟身旁,对已经离开的那群人破口大骂。

“这帮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众人纷纷怒骂道。

俞粟听到那些人的话,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随他们去吧。不瞒各位掌柜,我十天前已经吩咐俞家分散在三晋各处的商号,让他们迅速买进米面粮草。可是以俞某一人之力,这些粮草无异于杯水车薪。这也是俞某邀请诸位当家莅临寒舍的目的。”

“俞掌柜义薄云天,我等佩服!”

“奔波操劳了大半生,到头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攒了些银子,却也无处使得。如今边关狼烟烽火,索性都与了关上浴血厮杀的将士们吧!”

“周大当家刚才说得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连咱们三晋的普通百姓尚知捐躯赴国难,我等虽然一身铜臭,却也不能作壁上观!”

“……”

留下的三晋商人纷纷慷慨解囊,一时间燕赵豪气直冲霄汉!

等众人商议完毕,俞粟亲自送走最后一位大当家,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俞粟命人关上大门,在主位上坐定,也写下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册。他写下名单之后,对身边的俞大俞二道:“将名单上的这些人一个不留,尽数除掉!”

“是!”俞大俞二恭敬接过那份名册,就要离开。

“慢着。”俞粟叫住二人,阴沉道:“把平阳太守钱清江也一起除掉!”

“是!”俞大俞二听到这个命令虽然震惊,可还是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正堂里只留下俞粟一人。

他推开门,望着门外的浓浓夜幕,面无表情道:“有些人连祖宗都不要了,还要命做甚?”

“还有平阳太守那个狗官,既然该死,那全都去死好了。”

说到这里,俞粟又想起那个一身匪气的周马匪,哈哈大笑道:“这个老不死的老狐狸!”

……

原来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就在刚才,心照不宣地演了一场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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