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灵域（廿三）（2 / 2）

故而虽然青州也是有着强者居高位的铁律，但强者终有一天会被取代。</p>

相比之下，徐州好像就有些不同了。</p>

六皇子接着道：“如今这天下，身居高位掌握权柄者，世家门阀也，权柄世袭罔替，虽天下兴武而凡俗难得权柄。不止龙林，七国亦然。世家大族虽强，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世家大族的天下，权柄垄断终有一天会令帝国上层彻底失去活力，而山河将乱，则天下危矣。”</p>

东方朔愣了一下。</p>

好像，此时的六皇子，和他想象中的，稍有些不同。</p>

“所以，你想要让强者得到该有的权力，而不论出身？”东方朔问。</p>

六皇子点头，可又叹道：“如今七国的制度，延续数千年而不倒，积弊甚矣。而如今想要颠覆，不论一朝一夕，不论一言一行。”</p>

东方朔皱眉。</p>

“那你可曾想过，它为何数千年不倒？”东方朔道，“存在即合理，若不合理终将被淘汰，你强要逆天而行，恐怕只会让天下更加痛苦。那么，武一的死也和这个有关？他出身卑微，却很强，很符合你的理念，所以他死在了你强加给他的理念之下，对吗？”</p>

六皇子神色微顿，苦笑一声后却没有作答。</p>

“可既然他符合你的理念，你就应该培养他，而不是送他去死。”东方朔皱眉。</p>

六皇子垂下了视线，沉默良久。</p>

不知多久后，他终于抬头看向了东方朔。</p>

开口道：“本王害死了武一，但他不是死在本王的理念之下，而是死在了旧制的权力之下。”话至此处，他皱眉，且捏拳。</p>

虽然不知道判断从何而起，但他的眼神，让东方朔坚信，这是真情流露。</p>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了吧？”东方朔问道。</p>

六皇子点头，而后道：“我知道很多事，你登上地煞榜第一的事，你接受郭五粥挑战的事，还有……你请郭五粥回院子喝茶的事。”</p>

东方朔不语。</p>

六皇子接着说道：“如此说来，郭五粥的事情，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不过，你应该也没有头绪吧？”</p>

“你指什么？”东方朔疑惑。</p>

郭五粥对他说了很多，但仅凭那些事情，还是远远无法拼接出五年前‘武一’事件的真想。</p>

武一究竟怎么死的，他仍然没有头绪。</p>

也正因为没有头绪，他才会来找六皇子的。</p>

“这四年来，郭五粥先后挑战了十六个天煞榜上的人，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当年出征的人。”六皇子道。</p>

十六个？</p>

东方朔一愣。</p>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p>

郭五粥一共挑战了十九个人，但其中有三个是秘密挑战的。所以，如果六皇子不监视他的话，是不可能知道他接连挑战那三个人的事情的。</p>

而此时，六皇子接着说道：“如果本王猜的没有错的话，他的目的，是想要找出当年谋害武一的真凶，试图以此来推断那个‘令帝国上层决定派遣武一去当探子’的人是谁，对吧？”</p>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p>

东方朔眯了眯眼。</p>

六皇子笑了一声，随后道：“可惜，这条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p>

“此话怎讲？”</p>

“因为当年那个拍了他一掌的人，是本王。”六皇子道。</p>

听着这个真相，东方朔心中一凝。</p>

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起伏。</p>

“看你的反应，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吧？”六皇子又道。</p>

东方朔点头：“一个人的武学功底，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所以即便警惕了也无用。而挑战了那么多人还没有找到真凶，与其相信他运气差，我宁可相信凶手根本不在天罡榜上。”</p>

可六皇子，却摇了摇头。</p>

“不，凶手就在天罡榜上，不过，是那个害武一中毒入心肺的凶手。”六皇子道，“而我，而那个当年拍了郭五粥一掌的人，想救武一。”</p>

“你想救武一？”</p>

东方朔一愣。</p>

六皇子叹了口气，道：“可我没有那个能力。”</p>

“我听郭五粥说，他当年听到了你与武一发生争执，才会对你要离开的你出手，故而才受了你一掌。”东方朔质疑。</p>

“的确，我见他的最后一面，和他吵了一架。”六皇子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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