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懂得生命的可贵,而要将最美好的时候白白虚度?
雨霖居门前的芙蓉花还在开,红的粉的白的开成了一树,鲜艳美丽,也正是它们最美好的时候。但是花儿可以明年再开,人呢?过了这个时候,人又怎能再少年?
聂小欢一走近雨霖居,将手里的鞭子摔在了一个人身上,大叫道:
“给我拿酒来!”
柜台后面立马跑出来一个白脸小生来,笑得眉眼弯弯格外讨喜。
“聂大小姐您这么久没来,咱们可惦记您了!”
聂小欢不理他,只是道:
“那个新来的凤尾在不在?”
“在在在,您要不这就上楼去,我叫他去您房里?”
聂小欢大笑道,手在桌上一拍:
“好!要多送些好酒来。”
小生道:
“十坛女儿红十坛竹叶青够多了吗?”
聂小欢道:
“二十坛够不够灌醉两个人?”
小生谄笑道:
“足够了,保管灌得两个人一直醉到明天这个时候!”
聂小欢笑道:
“好!那就足够了。”
房间很宽很大很干净,挂着若隐若现的素色纱帘,纱帘后是一张很大很宽很干净的床,踏脚是红木的,床上铺着平整柔软的青色缎被和两只青色缎子的鸳鸯枕。
聂小欢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碗酒还没下肚,凤尾就来了。
他一推开门,聂小欢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是你!”
他笑了笑,凝睇着聂小欢,道:
“嗯,是我。”
原来凤尾就是那天在春水居里脚下踩着锦墩的白衣人。
今天他换了件黛色的衣服,但却衬得他的脸更加的苍白,一种几乎接近于病态的苍白。
聂小欢倒了一碗酒,放在了他面前,凤尾二话不说,仰头喝了下去。
“你既然是雨霖居的人,那天到春水居去干什么?”聂小欢问。
凤尾道:
“我去看你。”
聂小欢道:
“看我?”
凤尾点点头,眼睛直直的看着聂小欢道:
“那天,有人告诉我你去了春水居,所以,我是专门去看你的。”
聂小欢嗤嗤的笑道:
“那你告诉我,我好看吗?”
凤尾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她,道:
“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聂小欢哈哈大笑起来,道:
“就冲着你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说着,她自己擎着酒坛就往自己嘴里倒酒。凤尾也不甘示弱,拿起桌上的另一坛酒,也和她一样往嘴里倒。
很快,已经七八个空坛子就摆在了地上,聂小欢斜趴在桌上,眼睛亮亮的看着凤尾道:
“你多少岁了?”
凤尾道:
“二十。”
聂小欢道:
“真的?”
凤尾顿了顿,道:
“真的。”
聂小欢忽的咯咯的笑了起来,身子不稳从凳子上翻倒了下去,倒在地上还在咯咯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蜷缩在地毯上,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猫,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的醉猫。
凤尾坐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眼中似乎有痛苦之色。
凤尾蹲下身去,想把她拉起来,聂小欢却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泪眼定定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道:
“原来,又是个侄子啊!”
地上还摆着另外的十坛酒,聂小欢伸手拿过一坛,拍开泥封,睡在地上就往嘴里倒,酒大半都落进了她的衣襟,流到了地上。
日头已经斜了,有夕阳时昏黄的光射进窗户里来,正照在聂小欢的眼睛上。
聂小欢顺着光看出去,看见一轮红色的圆盘,玫瑰色的云朵围绕在它周围,形成了万道霞光。
聂小欢已经在地上躺了一天,凤尾就这么坐在看了她一天,当她把地上的十坛酒都喝光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她也已经烂醉如泥。
凤尾眼中的悲伤之色更甚,他看着她绯红的双颊,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凤尾用手支着头半躺在她身边,深深的凝视着她。
聂小欢转了个身,手搭上了凤尾的脖子。
凤尾心中猛的一跳,俯下身吻上了聂小欢的双唇,一股浓烈辛辣的酒香像风一样灌进了他的嘴里,他的手揽到了她的后背上,紧贴住了她颤抖的双肩。
聂小欢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他道:
“叶扶疏?”
凤尾的心和脸一同沉了下去,他有一瞬间的怔忡。
接着便缓缓的,放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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