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1 / 2）

路二虎在屋里的木桌上放下药碗，便拿着粥碗打算亲自哄路乔乔吃饭。

路乔乔还被路小虎抱着，兄妹两个团团坐在炕上，她脸颊尤带着高热的红晕，比红晕更红的是她哭的发干的眼，小脸蛋上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泪痕，嘴唇也因为高热干爆起着皮，看着就让人路二虎心疼。

两个小的正仰着头看着走近的路二虎，路小虎有些怕他二哥地缩了缩脖子，却没撒开抱着路乔乔的手。

路二虎端着粥碗走到炕边上，瞧着路乔乔脸上的泪痕，不由皱眉道：“明录，你怎么不知道出去洗个帕子给乔乔擦擦脸呢！”

路明录原本坐在炕边上，看他二哥往炕边走，连忙站起来让到一边去了，听到训斥有些呆愣地回答到：“不是二哥你让我在这哄乔乔的吗？”

路明录鼻尖闻到粥食的清香味，肚子不由得发出来“咕”的一声，白净的脸颊立刻就绯红了起来。

路二虎本打算再说了两句，瞧见他这幅木愣愣的模样，又听他腹中这声饥饿的呻/吟，便没了训斥的心思，只叹了口气道：“......算了，外头锅里还有粥，你带着小虎出去吃吧。回来时候，再拧个帕子来。”

“四哥，你去吧，我没事了。”路乔乔抬起手来拍了拍路小虎抱着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只拿湿润的眼睛盯着他二哥看。

路小虎这才放开了她，绕着他二哥溜到炕边上自个爬了下去，跟着路明录上屋外头去了。

路二虎用勺子搅和着粥，轻轻吹着。

路乔乔没再说话就一直看着她二哥，看的路二虎搅拌粥的勺子都停了下来。

路乔乔轻轻咬了咬嘴唇，想要问西厢房阿娘的情况，又有些胆怯的张不开嘴。她怕，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乔乔，二哥知道你心里都懂。所以先好好养病好么？”路二虎嗓音黯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路乔乔嘴边，眸光黯淡却含着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小人。

是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论是阿娘从北山上掉下去摔得昏迷不醒的严重性，还是这古代差劲的医疗水平......

路乔乔咬紧了嘴唇，压下从胸腔里泛起来的悲凉，重重的喘息了两下，声音都变调地应了一个“嗯。”，颤抖地张开嘴，将唇边的粥纳进嘴里。

“二哥放心，乔乔会好好养病的，等乔乔好了，乔乔再去陪着阿娘。”

她将眼底的湿意忍住，乖乖的接受起了路二虎的投喂。

路二虎沉默的将粥和药喂给路乔乔，又接了重新走回屋来的路明录拧的帕子，给路乔乔擦了脸，哄着她躺下这才重新出了东厢房。

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望着还掉着半扇门的院门口，两眼发直。

这一刻天和地仿佛变成了两只无形的大手，正往一起合拢挤压，简直要将站在这两只手中间的只有十四岁的高瘦少年压弯了脊梁碾碎。

“二哥？你怎么了？”路明录从东厢房屋里走出来，便瞧见他二哥一动不动的站在院里，半天也没挪地方。

路二虎听到喊声，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正扒着门框看他的路明录，问了一句：“乔乔睡着了吗？”

“还没呢，乔乔说不用我守着她，让我出来看看，有没有能给二哥帮忙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