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2 / 2）

路明录立刻就松了手，蹲下身去将那柴刀捡起来，三两步跳开躲路二虎躲得远远的。

“三哥！大哥呢？”路乔乔抱着路二虎的腿不撒手，偏头去看惊魂未定的路明录，嗓子因为撕裂而变得分外沙哑。

路明录正举着柴刀，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是好，听到路乔乔问她，才一拍脑门急慌慌的道：“大哥？！坏了！大哥去找那拐子的麻烦了！”

“那你还不快去拦着大哥！快去！”

“哎！哎！我这就去！”

路明录将手里的柴刀往旁边一丢，捞起衣襟便急慌慌的朝着门外跑去。

门外哪里还有路大虎的人影，他踟蹰了一下，反身冲着门里道：“乔乔，看不见大哥人影了，我、我不知道村西头有几间空宅呀！！”

路明录这几年在外求学，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哪怕是闹饥荒回来了些日子，出门的次数掰着手指也数的过来，对路家村的确不够熟悉，他这一下是真的慌了。

这时僵立着的路二虎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从心魔手里夺回来了一丝理智。伸手将抱着他腿的路乔乔抱了起来，路二虎这才瞧见她没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来，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亵衣。

路乔乔就势便抱住了路二虎的脖子，拿热乎乎的小脸去贴他的，放软了声音喊着:“二哥，你带我去找大哥吧，大哥修理那拐子可以，打个半死都没问题，但不能闹出人命来，二哥，乔乔的家，不能再散了！”

家不能再散了……

路二虎浑身一震，紧紧地抱住了路乔乔。

“二哥知道了。”

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抱着她往门外走，路过路明录的时候道:“明录，将你身上的长衫脱下来给我。”

路明录连忙脱下长衫，递给他。

路二虎接了长衫，将路乔乔裹起来，才交代他:“回去守着阿娘，明录。我和乔乔去找大哥，等会就回。”

“我知道了，二哥。”路明录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白净的脸上带着汗水。

路明录瞧着路二虎抱着路乔乔走了，才回神往屋里走。

他走到堂屋门口，瞧着掉在门槛外，被夜风吹起页面掀的“哗哗”响的书，怔愣着想起往日一边绣花一边听他念书的阿娘，不由一下卸力气，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举起袖子掩住了脸呜咽着哭了起来。

“我怎么这般没用！”

乡间土路上，路二虎沉默地抱着路乔乔，大步走着。

路乔乔抱着他的脖子，扭着身子看着前方蜿蜒曲折的道路。

走了些时候，便听到几声求饶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