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天角（1 / 2）

上回谛音在无名坡上说到过几日要下山的事情，并非是哄重愿玩儿，乃是确有其事。

至于这次上山寻求帮助的家族，也让空桑山上了心，毕竟皇家子弟亲自派人前来，即便空桑山上的众人早已位列仙班，可时不时的和凡间搞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说来也巧，自女蜗娘娘创立了人族后，天族和人族的交流这块儿，一直靠的都是这位于天人两界交界处的空桑山来维系。

若要说的更准确些，那便是靠着顾陌尘这人，亦或是他背后庞大的家族所维持。

说来，顾陌尘所在的顾氏家族位列的仙位，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天族，那都是让两族人知情者津津乐道的事。

他们顾家人呀，本是那天上的神仙，偏偏又广受这人族的供奉，更是在人族族群稳定后，定居在了这凡间，不过相较于真正的凡人来说，寿命长了些。

平日里，顾家所遵从的也都是凡人那些繁文缛节，风俗习惯。

在这开春的第一天，一定要吃饺子，大年三十儿的当晚，整屋大大小小的神仙一定要守夜放鞭炮驱赶年兽。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还是他们在那繁华的大道上买了几件铺子，学着人做起了生意来，并给自家的铺子起了个名字，唤作“顾氏产业”。

于是乎，这平樱街上外来人开铺子的事情便在四周传开，生意也是做得像模像样，红红火火。

平日里顾陌尘到了自家铺子里，店小二也是照着凡人的习惯唤他一声“顾二公子”。

记得第一次下山的谛音在听到“顾二公子”这个称呼时，那是满脸的纠结，也正是那个时候，谛音才知道在这人界，还有种东西唤作“姓”，是放在名之前的。

据上述所说看来，这回关于皇家人能主动找到空桑山来这事儿，想必也是顾家在里面穿针引线了番的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在空桑山规约录中有条山规，那便是凡人只知此处为世人修道成仙之地，并不知山中到底住的是人还是神，因而，一旦有弟子下山，那便要用着人族的规矩，叫着人族的姓氏，这也是谛音一下山便开始疯狂想名字的原因。

对于此次之事，作为主要负责人的顾陌尘吩咐师弟们大概准备的有三四日之久。

在此期间，为了达到可以多带一个人的想法，谛音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亲耳听见顾陌尘说出的“拒绝”二字后，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一直作为众弟子中倒数第一的谛音本次能够有幸参与，完全就是各位师兄看其可怜，想着就算没有脑子，也可以多学门手艺，长点见识，免得以后师兄们各奔东西后，她自己成了一只可怜人。

俗话说，这人要有自知之明，仙也不例外，偏偏这谛音是个不长心的主，刚好这回又碰上了顾陌尘这个硬骨头，来了个闭门羹。

“啊——我为什么这么惨！”

无名坡上，谛音正抓着脑袋向天诉着苦。

为了下山，谛音她是硬生生逼着自己在三天之内还完了一两银子，可第四天事实告诉她，她根本都是那个多余的，所以说，上天不公，要让她这个苦命人怎么活呀。

“你这又是在哪个酒楼里听得怪腔怪调，真的苦命人还的可不只你那一两银子。”

已经听习惯了谛音日常为了银子嚎叫的重愿，坐在旁边一直陪同，至于神态显得倒是无所谓的多。

“既然大师兄不让你带我去，我不去不就行了。”

“不行！你都好几百年没有下过山了，这回怎么说都要把你抓下去。”

提起下山这事儿，谛音就觉得头痛，偏偏她又是个没底气的主，导致那刚开始还挺大的声音到最后彻底沦为了蚊子叫。

“可是我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你偷偷带下去，我学术也不精，脑袋也不好使，就连师兄们每个人有的巨物囊我都没有，所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世上的？”

“为了折磨我。”

听着耳边人的开始怀疑自我，重愿倒是很明确的给出了答案，不过在看见谛音真的开始垂头丧气时，心里的坚持最终还是有了些松动。

“你就这么想让我下山？”

谛音托着腮，有气无力的回答，“想呀，为什么不想？”

重愿道：“既然如此，你明日准时在山门口等着就行。”

“干嘛？”谛音懒得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明早你便知晓。”

重愿说的神秘，待谛音满脸笑意打算继续打探时，却是被重愿手抵住额头拦住了靠近他的步伐，顺带着也拦住了谛音想继续问下去的企图。

第二日早晨，被选中此次下山的十名弟子这会儿正无聊的靠在山门旁的树上闲聊，至于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等待某个再次睡过头的人。

待看见衣冠整齐，但步伐略带有些凌乱的谛音出现在了山门处时，顾陌尘也只是轻言了句“启程”，众人便自觉开启了赶路的新旅程。

其实从众人对于谛音迟到这件事的态度看来，大家应是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师妹那日常不着调，时常拖后腿的坏毛病。

而作为当时人的谛音，那更是习惯的不要再习惯了。

所以说，即便是匆忙赶到集合点的谛音，说句实话内心也没有太多的内疚。

其实，在之前的几次迟到中，谛音是有深刻的反省过自己，只是当一切都已经追根溯源时，谛音发现，不是她起不来，而是着空桑山早上的氛围实在是□□逸，安逸到她觉得如果不用来睡觉那就是□□裸的浪费。

就这样，双方人一方抱着“自家人，要宠着”的心态，可怜巴巴的在大清早的山腰上等着人，另一个则抱着“这事儿怪不到我头上，但是我会努力起早”的假愧疚之心依旧快乐的往山腰处狂奔着。

谛音是安全到达的，山门口的一切都告诉她一切如常，却又一切不如常，因为队伍里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大家整个的氛围。

队伍出发，见前面的九个师兄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谛音故意磨蹭到最后，小声询问起原本十人队伍里多出来的那个。

“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晚都没听你说起。”

“当时还没决定。”

没错，这回出现在队伍里的第十一人正是几百年都未曾出山的重愿，听到身旁人的问话，他也只是轻声回答着。

“昨晚回去后我想着，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为这次的事出分力，便连夜找了大师兄请求他今日出发可以带上我。”

“这么简单？”谛音对此表示不相信。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她去求人时会被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谛音又明白了。

重愿这人说来是个怪人，却也是个聪明人，起码在谛音看来，他是她来到这空桑山以来，除了顾陌尘之外，各项功课都排名第二的人。

想到这儿，她也就释然了，没办法，努力的人总是会得到更多的优待。

“其实吧，我......哎呀。”

聊天被中断。

谛音发现，时机总是会在恰当的时间和人开玩笑，就好比说是现在。

这不，正当她刚刚燃起一丢丢努力向上心思，准备虚心讨教时，被迎脑门而来的一掌拍的顿时忘记了目标。

于是乎，谛音转变目标，开始去找打她的人麻烦去了。

“师兄，你干什么，很痛的！”

看着边揉着有些发红额头，边凶巴巴的质问着他刚才为什么打人的谛音，顾陌尘不觉哑然失笑道。

“平日里，你要是有一丝好学，学会了这瞬移的法术，也不会次次落得像今日这般，需要我打才能到这皇城外的下场。”

谛音忍不住反驳，“那你也可像往日那般，打之前同我说一声，哪有像今日，光做不说的！”

“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