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条小鱼（1 / 2）

自打进了山门，谛音浑身的无力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四肢有力了，就连在山下难以提动的两桶清泉水现在也如神助般轻轻松松挂在谛音的双手上。

四周望了望，发现真的没有其他人存在，悄摸摸帮助自己后，谛音确信，定是那泽寄君见她说了两句坏话，气不过，所以才在山下捉弄与她。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谛音进了山门，入了结界，竟将身上的术法给破了。

于是乎，某人轻快的声音在山间萦绕，直到谛音亲眼目睹到昨日泽寄君亲口提出，放在后山偏院的水缸时，才得以消停。

“这破缸是见不得爷消停不是？”

看着面前这鼎已经及腰，里面还黑漆漆，现有的水面也只有两指深的水缸时，谛音忍不住头疼。

她现在下山去拦着朱亥，还来得及吗？

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结果，谛音只得深深叹口气，低头看了眼脚边只到自己腿弯，口径还没有自己小臂长的两桶水后，感慨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谛音，你可以的。”

此刻的谛音已经认命，正准备任劳任怨拿起水缸沿上挂着的葫芦瓢，舀水往水缸里倒时，倒是先被一连串的制止声拦着了接下来的动作。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首先映入谛音眼帘的便是一袭黑色，紧接着耳边传来一串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听得出来，脚步声的主人现在还挺着急。

“哎，你这是在干嘛呢！”

没等谛音反应过来，手中的葫芦瓢就出现在了泽寄君的手里，似是不敢相信谛音做了什么，边说着，泽寄君还边往水缸里张望，在确定水面没有任何的变化后，才长舒一口气，看向了身旁之人，那架势，像是在质问。

“徒儿昨晚做错了事，这会儿正将山下的清泉水准备往师父您说的水缸里放。”谛音回答的恭敬。至于心里的小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刚才，谛音在看见因抢夺动作，而被洒出来的些许山泉水时，她不得不承认有在心里将泽寄君狠狠踩在地上摩擦的想法。

“我自是知晓你是在放水，可是又有谁会像你这般动作粗鲁，不像个女儿家的样子。”

似是为了证明谛音的动作真如自己所描述那般，泽寄君拿起葫芦瓢，在将里面的水填满后，轻轻放在水面上，慢慢下沉，直到所有的清泉水与水缸中原有的水融为一体后，才把葫芦瓢再次拿起，一遍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装模作样。”

看着水缸里缓缓升起的水面，谛音小声嘀咕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泽寄君的动作就是比自己轻柔，只是这般轻柔的原因，还有待商榷。

“鱼？”

等到水面莫约升到水缸高度的一小半时，谛音猛然发现在葫芦瓢离开水面后，还有着另一份波动存在。定眼一看，发现是两条四指长，一指宽的小鱼苗在水里面游动。

因着两条小鱼都是黑不溜秋的颜色，再加上水缸也是黑漆漆，这才导致谛音从一开始便没有发现这两个生命的存在。

“你呀，要真的像你刚才那般动作，这两条小鱼儿今日必定葬送在你的手里。”边随口教训人，泽寄君边从那桶怎么舀都不见底的水桶里继续打着水，往水缸里放。

“前两日为师下山游玩，刚好路经一条小溪，又恰巧碰到一条大鱼说它没有能力将两条小鱼养大，为师想着这些日子在空桑山甚是无聊，索性便将这两条小鱼带回山上，也算是日行一善。算来这两日，它们两个小家伙在我这后山活的也算快活，可话说回来，它们两终究是个孩子，这不，昨日晌午过后，为师就听见它们嚷嚷着要去找娘亲，你说它们俩要是提点别的要求还好，这找娘亲，要让为师到哪里去找，又从何找起呀。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劳烦徒儿你今日到山下取点山泉水以慰它们想娘的心情。”

其实泽寄君在解释时，有时刻注意谛音的神态变化，可在看见谛音满脸一副“您随便说，我要是能相信算我输”的表情时，泽寄君认为自己受到了伤害。

“你不相信为师的话？”

“信~”

谛音故意将尾音拉长，见泽寄君露出满意的眼神后，又故意转变了语调道，“那也要师父您说的话可信才成。”

泽寄君皱眉：“为师所说之话何时不可信？”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谛音挑眉，笑眯眯说道，“我这人虽说不懂规矩了些，不好学了些，可偏偏是个知道万物生存规律的主儿。”

说着，谛音指了指这会儿正吐着泡泡的小鱼，“呐，就好比师父你好心救回的这两条小鱼苗。怎么说呢，我自小虽在那余峨山长大，一万岁时才被师父用同样的好心带了回来，可山下的那条您老说的小溪，我没逛上个上万遍，也是路过数千次的，更是知道大鱼每年有固定的日子要回固定的地方生下小鱼，但要说起来，每年大鱼产小鱼的时候，我只见过那小小的，如同小米粒般的鱼籽，却是从未见过如同师父所说那般有大鱼带着刚出生的小鱼的状况，更没有见过本就天生天养的鱼儿会主动将自家孩子拱手送人的场景。”

“你没见过并不能说明这种情况不会真实存在。”见自己所说之话存在被揭穿的风险，泽寄君开始试图辩解，“许是你太小，见识太少，也或许是为师长得太过善良，那条大鱼刚好有了慧根，知晓它的孩子跟着我有前途也说不定呢？”

“是是是，师父说的是。”谛音并不打算正面同泽寄君进行争辩，反倒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那条大鱼有没有慧根我是不清楚，不过嘛，它们两个小家伙长大，一定会是道美味的盘中餐，腹中食才是。”

泽寄君道：“为师食素。”

“可是我吃肉呀。”

话没说完，谛音便忍不住开始大笑起来，气得泽寄君薄唇一抿，双眉微皱，开始继续舀起水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等到谛音这边笑的够数，泽寄君那边的水也填的差不多了。

将还剩下半桶水的水桶拎起，放在一旁，泽寄君开始转换阵地，坐到葡萄树下歇凉，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身旁的桌沿。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