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事了（1 / 2）

项目的周期只有两个月，秦晗他们几个人经过前期的仔细商讨后，确定了每个人的负责范围，秦晗实际接触游戏软件开发的时间在几个人里面是最短的，但是他的思路却是几个人里最清晰的一个，对游戏的定制，游戏的发展路线都有敏锐而细致的规划，几个成员小组都知道他的才能，自然物尽其责，人尽其才，发挥每个人最擅长的东西。

面对这个项目的开发，秦晗这个小组虽然最终赢得机会，可条件却没有想象中的好，科技公司给他们的条款非常严苛，在整个项目在没有开发出来之前并没有任何实质有利的回报，纵使项目做了出来，仍然要靠游戏最终在市场的反馈和盈利才能获取相对应的酬劳，这与他们之前接触过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小项目相比完全是两码事，也意味着前期人力物力的投入全部要靠他们自己负责，科技公司出于双方的合作关系，只给予名义上的一些项目设备的辅助和生活补贴，秦晗知道，这样的补助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常小，他们会接下这个项目也是想借助科技公司这个平台让他们崭露头角，换句话说，也就意味着这个项目只允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想抗拒成功，唯独成功从来不是一触而就，也没有投机取巧的可能，纵使你付出再多心血也有面临失败的风险，秦晗感觉他们就像走在钢丝上的人，脚下就是一片深渊，稍有不慎一脚踩空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四个人每天活得兢兢战战，一丝一毫不敢放松，就在这样紧绷的生活状态下，秦晗度过了前期的一个多星期，由于他们几个之前都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小团队，几个人陆续做了几个小项目到如今仍然没有固定办公场地，每次要商定具体事宜都是跑到秦晗晚上打工的网吧后面的一家小餐馆里，就着一张小桌子四个人围在一起谈论起来，如今这个不比之前的小项目，有约定保密协议，他们自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高谈阔论，其他几个都是大学生，唯有秦晗还在读高中，几个人的学校又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每次聚集起来都不容易，但是项目要磋商的地方实在太多，后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秦晗作为唯一一个不需要住校，而且身为一家之主的人，最终商定以秦晗家作为见面地点，秦晗自然也毫无异议，毕竟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还没有到可以独立拥有自己工作场地的地步，加上这段时间与他们的互相认识合作，成员里的其他三个人对他的家庭也有所了解，只要秦晗肯接受，他们还求而不得可以拥有这样一个最适合最稳当的见面地点。

一切进展还算顺利，经过了日夜煎熬的一个多星期后，这天刚好周五，秦晗他们几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临时约定下午放学后在秦晗家见面。

自从秦晗上了高中后就没有再接送过秦晗和秦小思上下学，都是由他们和徐子恒三个一起结伴同去同回，刚开始秦晗有时候不放心，偶尔一两天课程不多，他就去学校接一下他们，可惜这样的次数非常少，秦晗自己也有功课要做，还要上夜班，甚至要照顾弟弟妹妹的一日三餐，他一个人分身乏术自然也没法做到面面俱全，几次看到他们三个安全无虞每天准时回家，也就放心了个下来。

这天因为要商讨项目上的事情，他跟网吧老板老陈提前打了声招呼，晚上有事不去上班，下课后他去市场买了些蔬菜鱼肉回家，刚刚淘好米洗好菜要开始做饭，瞄了瞄时间才发现往常这个时候几个小东西都已经回来了，今天延迟了差不多十多分钟还没看到人影，心底忐忑不安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秦晗心莫名其妙的咯噔跳了一下，他擦干手跑到客厅拿起手机，看见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正犹疑不定，按下接听键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小孩子的童音，秦晗一下子就听出是秦小思的声音，一颗心差点跳到嗓子眼，连声音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小思，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你哥和徐子恒呢，他们去哪了？”

“哥，二哥和徐子恒被...水冲走了，他们掉...掉水道里不...不见了。”秦小思抽泣的把话说的断断续续。

秦晗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整个人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棒，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他连忙伸手抓住沙发的扶手，脑子里乱糟糟的，喃喃道：“什么....”

秦小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兀自抽抽噎噎的说：“我们走着走着，二哥突然一脚踩空了，整个人掉到坑里去了，徐子恒想去拉他结果也一起掉了进去，哥，怎么办，他们不见了，呜呜...这里的叔叔阿姨都说他们可能...被水冲走了。”

“胡说，....他们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过去。”秦晗死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痛让他思维瞬间从惊愕中清明过来，后背却早已沁出一身冷汗，秦小思的话就像一把尖刀捅在他的心口，痛得他差点说不出话来，大冬天的，他却感觉浑身从里到外冰凉刺骨，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他努力维持的冷静在这一刻被身体的诚实打得措手不及，杵在原地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拿起搁在茶几上的钱包和钥匙就出门，跑出胡同打了辆车直奔过去。

大雪天，车子行走缓慢，秦晗坐在车里心急如焚，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开快点，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见他年轻人火急火燎的模样，活像催魂的，操着一口不纯正的普通话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俨然成了一个说话的炮弹，最后连秦晗自己都听不下去，在距离秦小思学校附近马路还有两条街的距离，乘着司机把车停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掏出了一张纸币向司机扔了过去，然后直接跳下车拼命狂奔，司机转头一看，吓得他脸色铁青，目光触及正看见秦晗跳过铁栏栅，瘦高的身影穿梭在车辆飞驰的车道上，他还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看得目瞪口呆，连前方亮起的绿灯都没注意，被后面一排等候的车辆按着喇叭催促，司机这才回过神，猛地踩下油门，还在暗暗咋舌：“卧槽，果然的是去催魂的，这是不要命啊。”

秦晗一路奔跑，刚刚穿过一条马路，看见前面不远的路边上围满了黑压压的人，他一口气跑过去，隐隐已经听到秦小思的哭声，他费力拨开围挤的人群，看见秦小思站在一颗树下哭的满脸泪水，彷徨无措，秦晗心头一涩，嘶哑的叫了一声：“小思。”

秦小思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自家大哥，眼泪飙得更凶，她喊了一声：“哥。”，随后向秦晗扑了过去，秦晗抱住她的细小瘦弱的肩膀，秦小思也不顾自己脸上脏兮兮的，囫囵把她的小脑袋和一脸的鼻涕泪水都糊在了秦晗的袖子上，抽咽的说：“哥...你怎么才来。”

“小霆和子恒呢？”秦晗艰涩的问。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需要这样不要命的奔跑在来往穿梭的车道上，甚至用了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速递一口气从两条马路外的地方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跑了一公里的路程，更加不敢回想刚才几次差点被车撞到的风险，硬是跑出浑身的汗，此刻整个人就像运转了几十年的机器骤然停了下来，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刚才被秦小思这么一抱，加上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的交谈声和说话声，他身体激灵一下才觉得回过魂来，呼吸间也顺畅了点，浑身紧绷的肌肉得到松懈，才觉得有点舒坦，一阵寒风吹过来，骤冷还热的躯体硬是打了个结实的冷颤，连只顾着悲伤的秦小思都察觉到他的颤栗，秦小思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结巴的问：“大哥，你...你的鞋呢，怎么不穿外套？”

秦晗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跑得太匆忙，居然只穿了拖鞋就出来，身上穿的毛衣已经那个被雪打湿，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轻轻推开秦小思，不想把自己的潮气过给她，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的狼狈，脸色青白的问：“小霆他们掉下去的地方在哪里？”

秦小思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指了指一个圆形的地下水道口，伸出手指指着说：“就是这里，他们两个一起掉下去了，我喊了好久，他们都没理我，哥，是不是他们被水冲走了。”